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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鹤(2/2)

他望着身前小人的丑恶嘴脸,声音以及面容,都是极平静的。只一字一顿道,“不必,你…看不见明日的太阳了。”

心魔在识海内笑得肆意张狂,“小子!这是你近日来,做得最正确的一个决定了。”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金知意略有些诧异,觉得他有些大言不惭,没说出口的话便这么断了。

下一秒,迟醉撑着剑,从地上站了起来,心魔左右活动了下筋骨,手中剑尖轻抬,指向身前众人,邪笑着,“我已经许久未曾见过血,这片土地,颜色淡了些,就用你们这些人的血,来染吧。 ”

话音未落,便有数十人身首异处,死状均颇为凄惨。四周惨叫声不觉于耳。

一名弟子眼见着同伴不过瞬息便被切做八块,人头颓然落地,眼珠从眼眶中跌落,沾染上尘土后,一路滚至脚旁时,手却还停留在半空,仍维持着举剑之势。

当下便吓疯了,剑也不要了,大喊着妖孽便想往山下跑。

然天不遂人愿,下一秒,弟子便也成为万千血雨中的一员

,为这一方土地,增添几分颜色而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不多时,还站着的便只剩下了金知意与已经改姓金的原扶风剑派弟子一行。

“你…”

“还没轮到你呢…不知死活的蝼蚁。”

彼时金知意对当前的情状尚还未完全认知透彻。他颤抖着伸出手,正想出言怒斥一番,便被纷扬落下的血雨蒙了一脸,紧接着脸上便是一阵剧痛。

在颜即正义,靠脸吃饭的沧澜大陆,人可以杀,但毁容便相当于不共戴天之仇,是对一个人最大的侮辱。

以至于,等金知意后知后觉的以灵力幻出水镜,倒映出面容,却发现迟醉以他的脸当做棋盘,纵横连贯,无一处完好时,还后知后觉的伸手去摸,发现剑气划出的伤口又长又深,几可见白骨,鲜血正顺着伤口蜿蜒而下时,他尚还有些不敢置信。

直到他被手上的猩红刺痛了眼,这下也记不得要留活口了,朝着下属就开始暴跳如雷,“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上,杀了他!!!”

“哦?你在喊谁啊?想杀我?”

却是心魔似笑非笑,以戏谑的语气反问着。

金知意转过身,定睛一看,却发现方才还好好站在他身旁,完好无损的活的属下。

下一秒,从头开始分崩离析,粉身碎骨,碎做了一小堆。

手里装逼的折扇不知什么时候掉了,金知意看着那人脚下被鲜血染红的黄土,开始怀疑面前站着的这个还是不是人。

却见那人不甚在意的擦去脸上血污,手中剑尖轻移,指向了自己,“别急,马上就轮到你了。”

金知意想跑,却不得动弹分毫。他只能眼见着那人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各式惨叫声,缓缓走近。

行走间衣袍垂坠于地,于泥泞中拖拽出数道血痕来,不时有妖异的红光闪过,血迹缓缓蠕动着,逐渐消失不见,不多时,剑身光澄如新,却很快又再次沾染上新的血迹。

那人低低笑了起来。

“不过区区傀儡,欺负下那个学艺不精的废物也就罢了。”

“是谁给你的胆量?敢对着我如此大言不惭?”

下一瞬,他的脚筋便被挑断了,紧接着是手筋,丹田,以及腿间那处。世间绝望,莫过于此。

难为金知意在生不如死之际,还能发现另外一边有一堆受了伤,却仿佛被遗忘,有手有脚还没死的金风派弟子。

心里极度的不平衡让他在剧痛中,大吼出声,“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老子上啊,他已经入魔了!你以为他还会放过你们吗?还不赶紧杀了他,不然明年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呵,做你的泼天大梦去吧,若不是形势压人,我们如何会对师兄下手?”

却是先前欲拔剑的那位蓝衣弟子发话了,端看他神情,便知此言发至肺腑。

然而打脸的是,他话音未落,便见剩余的师兄们拔了剑,朝着大师兄冲了过去。

蓝衣弟子却始终站在原地,只冷眼旁观着一切,就连手中剑也未曾出鞘。只冷眼看着他的师兄弟们一个个被入魔的大师兄废去手脚和修为,生不如死。

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那日,山门被各大仙门围困,鲜血染红了觞山。以掌门道玄子为首的各位长老,宁可血战至死,也不愿交出大师兄,最终却还是不敌围攻,死无葬身之地。

隔日起,世间再无扶风剑派,残留的弟子们尽数归在了金鳞门下。

又想起了初入山门时,他还是一名小弟子的时候,执剑长老所传授的,何为剑道。

剑为杀器,但习剑者并不为了杀人而生,而是

为了能在某种时候,在你想守护某种东西的时候,有所能倚靠的力量。

于是蓝衣弟子在金知意垂死挣扎着缓缓往山下爬的时候。抽出了剑,只身挡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他效仿着记忆里抵死不降却在俘获后,被千刀万剐的同门和长老们的,将其炮制成了与记忆里最接近的模样。

之后,像是无颜再面对迟醉,朝他施完一礼之后,便匆匆离去。

在一旁围观完全程的心魔,只觉很是玩味。

果然,同门相残,手足反目的桥段,不论在何时都十分有趣。

彼时,他正伫立在山崖旁,独自一人,迎风而立,像是孤高的鹤。

再好玩的游戏总是一成不变,也未免太过乏味,突如其来的变数,让他对接下来的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充满了期盼。

这一回,龙氏一族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他十分期待。心魔如是想着,遵从了命运的轨迹,放任自己跌落进深不见底的断魔崖中。

山风高扬起他衣袍一角,玄色衣袍上,染血的白鹤振翅回旋,青云直上。

而极东之地的某处地下密室中,神色阴鹜的男人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迹,略做调整,脸上便又挂上了温和儒厚的笑。

他带着烛火缓缓向前,来到一间小石室外,极有礼貌的轻叩门扉,开口时暖若春风,“思追,是我,该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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