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方栗便跃下马来,动作如行云流水,端的是翩若惊鸿。而月红飞也是身姿轻盈,一条游龙。二人俱亮剑相抗,方栗握的一把名剑,在日光之下闪烁着五色麟光,手中似掣着彩虹,光华散漫,让人移不开目光。这边的月红飞握着一柄古朴的桃木剑,没那么多光彩夺目的招数,却是无幻求真,一笔一划的自在。二人的剑法一个繁复、一个质朴,一个华丽、一个朴素,却是各有千秋,斗得难解难分。
阿李从小习武,近年来也一直跟在月红飞身旁,对武术也是懂得不少的,这一看便知方栗乃是难得的劲敌,不由得为月红飞紧张起来。
阿悦在一旁,也是满脸着急,回头看秦昼迟,却见秦昼迟闲坐摇扇,自在得很,仿佛事不关己。
阿悦不由得说道:“秦先生,这两边一个与您是师徒、一个与您是故交……”
秦昼迟启唇笑道:“正是,他们一个与我是师徒,一个与我是故交,这两边我也不好得罪。不如静观其变,看谁死了,我就为谁抬棺材。”
阿悦和阿李闻言都露出惊异之色,也忍不住暗暗批判秦昼迟的人品。
秦昼迟却只是那样笑着摇扇,并不在乎这两个人对他的看法。
却不想,这话不仅是阿悦、阿李听见了,在比武中的人其实也听着了。于是,方栗边划着剑花边笑道:“那我死了,老秦必定要与我抬棺材,也不枉你我相好一场!”
这话说得轻佻,但“相好”二字却咬得很重,怕别人听不清似的。
月红飞闻言,也是一怔,却是这个晃神的当儿,露出了胸前的空门。方栗便趁虚而入,提剑刺向月红飞的胸膛。
阿悦见状,似飞蛾一样扑了过去,只要挡在月红飞面前,为他挨这一剑。
但阿悦却是弱女子,到底露出了害怕的样子,双目紧闭,浑身发抖,半晌,却不曾有意料中的刺痛传来。她这才睁开眼睛,却见身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秦昼迟。
秦昼迟以剑格着方栗的剑,厉声道:“谁是你相好?说清楚!”
方栗笑道:“不过开个玩笑。我刚刚打诳说红飞是邪魔、要杀了他的时候,您不也配合着演么?”
“你骗他可以,可别拉扯上我。”秦昼迟冷道。
阿悦伏在地上,只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我看看这个忠仆。”方栗伸手扶起阿悦,只说,“我与你家公子是故友,并不是要杀他的。倒难为你,这么忠心耿耿,娇滴滴的小姑娘要替魔教教主挡剑呢!”
秦昼迟冷哼一声:“可不是多此一举?难道是我死了?要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为他挡刀挡枪?”
阿悦又是红了眼眶,只垂头不言语了。
月红飞算是弄明白了,又一笑,安慰阿悦说:“可不是!以后再不能这么做了。”
“可是刚才那么紧急……”阿悦泪汪汪地说。
“不紧急,刚刚那一剑伤不了我。”月红飞自信地说,“所以,阿悦和恩师都不必为我挡刀挡枪。”
秦昼迟闻言,耳廓微红,只说:“我又不是为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