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李没有死。
他砰然倒地,是被拉倒的,他眼前一黑,是头上盖了棉被。
他猛然扯下棉被,才见被子上钉着三根铁钉。
而这被子,正正就是他们随身带着的、给秦昼迟准备的被子。
“怎么会在这儿?”阿李懵然,又听见乒乒乓乓的声响,他便站起来,跑到了内室,
却见秦昼迟手持一把银剑,立在屋里,似神仙一样。而屋子里已横七竖八倒了三个黑衣人。
还有一个跪在地上,哭着对秦昼迟喊爸爸。
“爸爸!亲爹!阿爷!您饶了我一条狗命……我也是被逼的,我的家人在虞君手上啊!”那黑衣人一边磕头,一边比划着,“才这么大啊……我的儿子,才刚刚出生,才这么一点大……我好想再抱抱他啊……”
秦昼迟眼神里闪烁过了迟疑,握剑的手也软了软。
就在这一瞬间,这痛哭流涕的黑衣人忽然从袖中甩出一根铁钉,直直插向秦昼迟的额头!
而这一根铁钉飞来又飞去了—一股迅疾的掌风吹来,让铁钉转了个弯,插进了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口喷鲜血,倒地而亡。
“恩师?”月红飞拿着刚买的糖葫芦和拨浪鼓坐在窗边,“你是正道人士吧?”
秦昼迟回过头来,看着月红飞。
月红飞说道:“只有正道中人,才会听他鬼扯。”
秦昼迟不知该说什么,忽感体内一股真气翻涌,喉头一甜,咳出一口血来。月红飞见状大骇,趋步上前扶住秦昼迟:“恩师!”
秦昼迟歪在月红飞肩头,软弱得没有骨头似的,又嗽个不停。
阿李茫然看着,只惊道,这秦昼迟刚刚还是一个剑君子一样,如今又忽变了病西施。
月红飞急匆匆地扶着秦昼迟,又双手扶在秦昼迟肩膀上,只说要给他输真气。秦昼迟却摆手,说:“不必。我体内真气只多不少。”
阿李却道:“祖师爷,您是病糊涂了吧?这世上还有人嫌体内真气太多的么?”
秦昼迟冷笑道:“我可没嫌自己真气多,倒觉得你口舌多,嫌命太长。”
阿李忽然想起刚刚秦昼迟展示的剑法,便决定住嘴。
月红飞却又道:“那我叫大夫吧。”
说着,月红飞又领着阿李出去找郎中。月红飞又问阿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事情倒是简单,三两句可以交代。有四个黑衣人来杀秦昼迟,顺道要杀阿李。秦昼迟反击,顺道扔了张棉被,救了阿李。而面对最后一个黑衣人时,秦昼迟迟疑了,险些中招,却又幸好月红飞回来得及时,一掌下来,救了恩师,杀了刺客。
月红飞却道:“我看那些黑衣人不止这几个。他们身上有死士纹身,你把纹身记下来,发给这儿的分舵舵主。让他们见到这样纹身的人就杀了。”
“就杀了?”阿李一惊。
“杀了。”月红飞冷淡地说,“不用来回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