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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魏柏(2/2)

“……你这是想干什么?”

“我刚刚话不是说得很清楚嘛,要你跟我一块儿北上……你不愿意啊?”

裴鹤寻不说话,撇开头兀自生气。

“别气别气。”辛自遥咧嘴笑得爽朗,“这不也挺好?总比你待在长安受气强。”

“我的事不要你管。”

“哎……”果然闹了别扭,所以辛自遥来之前才不安心,他猜裴鹤寻,真是一猜一个准。

“你说不管我就不管呀?你这个直愣子,竟然在

我不在的时候把自己搞成这样,我都回来了我怎么可能还放着你不管,留下不好,北上也不好,那你就两害相权取其轻,不过眼下我闹了这么一出,估计你想留也留不了了……”

“辛稚!”

“我瞎说的我瞎说的……”他举手发誓,“下次!下次不管你了、呃不……不自作主张了。”

他可怜巴巴望向裴鹤寻,后者赏脸回了一眼,脸上表情总算松动,辛自遥立马笑嘻嘻起来。

“没有下次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

其实要说生气的话,他倒不觉得裴鹤寻有多气,只是碍于自尊,丢不下面子,才绷得死紧言语尖利,不过没关系,他辛自遥一向最不要面子了。

“我久在南境,北方局势并不很清楚,这回阴山平乱,我除了你也找不到别人了,你就当是还我当年陪你南下临安的情分,陪我一趟呗。”

“当日南下,是你非要跟来。”

“明明是……好吧,那如今就当是我非要你来,也没多大差。”

“……”

裴鹤寻说不过他,也没想过要说过他,跟他拌嘴不过是跟自己过不去,平白把气撒在了辛自遥身上,好在辛自遥一如既往,照单全收。

“你今日因我得罪了魏柏,之后再调兵,估计会有许多麻烦。”这话出口,就算是答应了,辛自遥不由高兴:“管他的,我还会怕麻烦么?”

裴鹤寻苦笑,彼时马车已进了崇仁坊内,街市繁华,行人如流,他道:“找个少人的巷子放我下去吧。”

“都到这儿了,要不直接送你回府?”

“不了,叫人看见平生事端。”

“那又何妨?反正你之后也是要同我一起的。”

“……那不一样。”

裴鹤寻坚持,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退步道:“那我送你到府宅附近。”

裴鹤寻犹豫了会儿,点头道:“好。”

待马车行至将军府附近,壬生挑了个人少的巷子,停下送人。

裴鹤寻下了车,辛自遥半个身子伸出车外,道:“明日辰时我来接你,再一同去南衙。”

裴鹤寻微微仰着头,巷顶斜漏下来的光落在他脸上,投下长长的睫影,他眼睛里好似藏着极深极深的困倦与黯然,只在垂眼时悄然浮现。然后他摇头,轻轻地笑了笑:“不了,过来你还要绕路,明日我自己去就行。”

“……那行吧。”

“嗯。”

点头别过,裴鹤寻转身走远,消失在巷子尽头。

壬生见辛自遥还望着巷尾,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小心问了句:“王爷,咱回么?”

辛自遥未答,喃喃自语:“他从前可不这样……”

“王爷说谁?裴公子么?”壬生挠了挠头,他来京城没多久,裴鹤寻也是头一回见,实在说不出什么。

“没……”辛自遥叹了口气,坐回马车里,“算了,回吧。”

“哎好。”车夫一挥鞭,马儿低鸣一声,转了个道往长乐坊回。

一路上辛自遥都没出声,坐在车里发呆似的望着窗外街景,壬生掀起帘子角偷看了眼。

“怎么了?”辛自遥问。

“王爷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壬生刚刚见他叹了声,就一直想着放心不下,被他看穿便顺势问了出来。

他一脸担心,辛自遥不由笑他呆傻,却也觉得欣慰,伸手一拍他头,笑道:“能有什么心事!别瞎操心了臭小子。”

长乐坊内公孙府,一小厮急匆匆穿过长廊,进到

书房。

“公子。”小厮拱手行礼,抬头凑近了些,低语一阵,公孙单听完,眉头一挑。

“裴鹤寻?”他终于停笔,盯着那副未干的洞庭春景,又漫不经心地添了两只归雁,“有趣。”

“公子,另外我还打听到一个事情。”

“说。”

“那日辛小王爷逃婚,去给郑家小姐送信的人,是辛二公子。”

“什么?”公孙单剑眉蹙起,“你能确定?”

小厮立马跪下,仰头急道:“那乞丐是亲眼看见大婚那日,辛二公子自侧门出,去的雍县侯府,绝对不会有错!”

公孙单见他慌乱,轻哼一声:“你慌什么,我又没说不信。”

小厮看着他,却不敢松懈,小心翼翼道:“是、是小的蠢笨……”

正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细细的轮子声,公孙单闻声,立马放下手中的笔,神情也顿时不一样了,绕过书桌刚要出去,门口已冒出一个低矮身影。

原来那人坐在木轮椅上,正十分用力地转动椅轮,脸上蒙了一层细细薄汗,一见公孙单,便咧嘴笑开:“哥哥。”

“应怜?”公孙单急慌慌地过来,替他推椅子:“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阿七呢?你院子离这书房这么远,你一个人怎么……”“哥哥。”公孙止转头看他,浅笑道:“我没事的,大夫说我多动动才好。”

公孙单瞥了眼还跪在桌前的小厮,后者立马起身退了出去,他才道:“即便你想多动动,身边也要有人跟着才行,万一在院中何处磕着了,身边又没人那怎么办?”

“哥哥过于担心我了,因我腿脚不便,哥哥已经为了我把院中门栏一类的全撤了,我如今来去自如的,怎么会磕着呢?”公孙止扯了扯他的衣袖,乖巧无比,公孙单看着这羊羔似的亲弟弟,叹了口气,便什么气也没有了:“你啊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儿。”他从桌上倒了热茶,递给公孙止。

公孙止接过,抿了一口后就抱在手里,仰头问道:“海安怎么出去了?我刚刚看见他急匆匆地往哥哥这儿来,就跟过来看看,是出什么事了吗?”他一举一动,公孙单都看在眼里,避开了他的问题,只道:“忘了你喝不惯这浓茶,我去叫人给你做碗甜汤,你在这儿等等。”他正要出去,却被公孙止扯住了袖子:“哥哥。”

“应怜。”公孙单握住他手,轻轻扯掉,“你只要好好待在家里,外头的事不用管,我去厨房一趟。”

“哥哥有话为什么不能同我讲?”公孙止在他身后,急了起来,“从前有什么话你都会跟我说,你科举中第、为官沉浮,也无论好的坏的,可自从一年前爹爹去世,哥哥就好像一夜间变了一个人,你似乎在谋划什么,却要瞒着我,难道……”

“应怜!”公孙单猛一转身,脸上紧绷,吓住了他,“你三岁时遇人祸,后半生便只能同这轮椅为伴,困在这高瓦院墙里,我如今才知道罪魁祸首,怎么还能坐视不理?!”

“当初如何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如今跟哥哥一起,没觉得有哪里不好,我不在乎了……”

“可我在乎!”公孙单再绷不住,四眼交汇,满是复杂深愧,他心里有话,却不敢说。

“哥哥……”

公孙单背过身去,道:“好了,今后这件事你就不要再过问了,我自有我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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