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商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宋言黎不在家的时候就出去找他，更后悔自己为什么相比出事，更愿意相信宋言黎是不愿意跟自己待在一起。

怀中的人传来不正常的颤抖，俞商晚稍稍松开臂弯，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

因为疼痛而闭上的眼睛重新睁开，而那浅蓝色如宝石般的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点光亮。宋言黎双目无神，眼神根本无法聚焦，他匆匆地抓住那只托着自己脸庞的手，抖得更加厉害。

“……谁……疼、疼……别靠近我……”

断断续续的声音透着沙哑，几乎要分不清是谁的声音。

俞商晚皱眉，他以为是宋言黎受了太大惊吓才会抖得厉害，但事情好像不对。

“别怕，是我，俞商晚，你安全了，不要怕……”俞商晚转头吩咐那个排头兵去叫随行军医，然后低下头靠着宋言黎的耳朵连声道，“我是俞商晚，俞商晚你记得吗？我是你丈夫，我们一起领过证的。从今以后，只要我在，就没有人敢伤害你。对不起……这一次，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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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军区医院。

“手术中”的红字依旧醒目地亮着，红光叫人触目惊心，漫长的等待更是让人心急如焚。

蒋希从部队里回来没多久，今天刚好值班。他和蒋沿、蒋然都是蒋家的beta，三个人算是同辈兄弟里关系好的，况且俞家有军方背景，和蒋家是世交，他和俞商晚的关系谈不上深，但也浅不了。只是先前一直在部队，两人交流没那么频繁。

“喏，程姨托人捎过来的。”蒋希手里提着一个保温壶，“听她说你没吃晚饭，现在快半夜了，你吃一点吧。”

俞商晚紧紧盯着“手术中”三个字，没有分半点目光给其他的东西。

“他进去一个多小时了。”

太久没说话，俞商晚的嗓音也嘶哑得厉害。

蒋希看向紧闭的手术室门，把保温壶往俞商晚手里一塞。

“嫂子情况特殊，蔡医生来的时候就说棘手，你不吃饭也不能加速她诊断研究的时间啊。”

“刚才她的话，我没听懂。”

俞商晚把手里的保温壶往边上一放，看向蒋希。

“你看我干嘛？我这专业不对口，不是所有医生都懂生物工程的好吗……”蒋希在他身边坐下，“专业名词太多，我也没全听懂。大概就是嫂子被注射了一种新型的药品，专门攻击信息素，将Omega和alpha的信息素剥离。”

“剥离？！”

“啧，反正我觉得特别不是人事儿。你说，人体内信息素那么多，剥一次像断手，那这一轮下来……”蒋希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这药品来历不明却效果凶险，那伙人这么狠毒，嫂子……怎么会招惹上他们？”

俞商晚想起在录音室看到的付予清，心中也是一团迷雾。因为“泽悦”底下的产业在医药方面并没有涉及，所以他对于付舒制药了解并不多大，但一些风声还是听得到。这次的药品是重点，以前的破事也一并抖落。

“查。”俞商晚的眸色一沉。

“也是，你爷爷把侦查处的权交到你手上这么多年，那些人闲了那么久，也该有点事儿做了。”

话音刚落，“手术中”三个字灰掉，俞商晚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站起来，朝着从大门出来拆口罩的蔡医生走过去。

“你别急，听我说。”

蔡医生是个简言快语的人，她抬手示意俞商晚暂时不要开口，然后摊开一本册子，直接翻到签字的那一页。

“那个药我在现场拿了样品，后续研究安排在以后。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病人的腺体遭到攻击，已经到完全不能使用的程度，必须要给病人植入人工腺体，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俞先生，您不要担心，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通过这段时间的药品剥离信息素的完成度不高，对身体的实质性损耗倒是没有先前预料得那么严重，等腺体更换完毕，就脱离生命危险了。请您放心，人工腺体技术虽然没有推广，但是一些天生残缺的人却可以借此获得腺体正常生活，所以安全是可以保证的。”

“不幸？”

俞商晚捕捉到她话里的词语，刚刚松下来的心又紧张起来。

“剥离信息素的刺激太大，加上病人怀孕时的状态不适合。”蔡医生难得斟酌了一下用词，语带悲伤，“孩子已经没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