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尧像受了什么蛊惑似的，一只手不自觉地覆上了陆不悔的脸，轻轻摸了又摸，接着往下走了：“真的？”

陆不悔抓住了闵尧钻进自己衣领的手：“把你的故事讲完，我告诉你是真是假。”能让闵尧这么难受，想想之前自己知道的三星两点，陆不悔知道这里面还有事，要是轻轻放过了，以后哄他讲出来，再费多少力气也不好说。

闵尧忽然一头栽到了陆不悔面前，两人额头对额头，鼻尖怼鼻尖。但他藏着心思，不敢对上陆不悔的眼睛，刻意回避了，才又把故事说了下去：“......我跳进去，让她抓紧我的手，问她既然已经逃过一劫，为何要寻死，劝她要好好的。她在脚上绑上了石头，一直往下沉。沉啊，沉啊。偶尔浮出水面，也是喝水的时候多。可就那么咕噜咕噜几声，我最后被人捞到岸边，终于把那几个字拼起来了。”

应当不是什么好话。若是，闵尧不会内疚这么久。陆不悔的手扶上了闵尧的后脑，算是安慰。

“她最后是在问我，她问我……何故要苟活。我起先不懂。后来，回程时，途经那个村子……流言如刀。”

“闵尧。”

闵尧顿了顿，才把最后这一句说出口：“她是活得清醒，才选择死的。我，不如她，也没办法原谅……”

陆不悔摸了摸闵尧，让他离自己更近，啄了他一口，没去跟他计较他最后不原谅的是什么，也没违心地劝慰闵尧，说什么“总会好起来的”。他只是静静地在闵尧唇上研磨挑逗，好像是咬准了闵尧吃他这一套。

闵尧缓了缓，也回吻了陆不悔几下：“......陆师果真神通广大。”

看着闵尧自己缓过来，陆不悔更是顺着他：“那是自然。”

闵尧看着陆不悔，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陆不悔第一次受伤时，他在外面应付郡主的情形。他隐约记得，当时郡主问他，到底喜欢里面人什么。他想也没想，开玩笑应了句就凭他年轻貌美，把小郡主给气得。

陆不悔看闵尧突然痴笑，手下解闵尧衣带的手一顿：“你笑什么？”

闵尧眨了眨还有些泛红的眼睛：“笑你......年轻貌美。”

“什么？”

“没什么。”闵尧可不敢在这时候说这个。

“闵尧。”

闵尧不出声。

陆不悔又叫了一声：“闵子淳。”

“嗯。”这下不得不应了，闵尧也装作专心和衣带打架，“这婚服真不好打理，这么绑得这么严实？”

“因为穿婚服是行礼用的。”

闵尧看了眼陆不悔，一下就懂了他的意思：“是是是，陆师懂得真多。婚服自然是行礼用的，自然要严肃庄重，改日我命人做几件不是行礼用的婚服，可好？”

“......”陆不悔在心底默默感叹闵尧反应的速度，也悄悄给他记了一笔。

当晚，神通广大的陆师还是逼问出了年轻貌美到底有什么可笑的。以至于，第二日闵尧在伙房里寻到陆师，而不是被罚当伙房当烧火奴的阿耶的时候，脸上还有几分惊讶。

闵尧：“我四处寻你不见，你在这里作甚？”

陆不悔手下一动，悄悄往前走了一步，脚下踩住了什么东西：“你寻我？”

闵尧眼睛一眯，越发肯定此间有鬼，看了眼和自己擦肩而过、无故装瞎的傀儡，他笑着多问了两句：“不然我还能寻谁去？”

“你寻我，却来问我？有事就说。”陆不悔又往前了一步，脚上正好踩着了什么东西。

闵尧隐约看见了一点，又太不确认，干脆几步走过起，一把抱起了陆不悔，送他坐到了灶台上，自己两手一撑，将人困住：“你到底在做什么？”看着看着，他就起了奸心，或许......昨晚的债，今日来还，也不兴算晚？

陆不悔一心想藏东西，脑子都比平时不好用，下意识就举起手来：“我手脏了。”

“我擦。”闵尧瞥了一眼陆不悔干干净净，不见一点灰的手，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了。

陆不悔也注意到了自己的破绽，一边用力把自己的手从闵尧手里救了回来，一边迅速改了话头：“其实手也不是特别脏，我主要是衣裳。衣裳脏了。”灶台上这么一出，就是之前不脏，现在也脏了。

闵尧看了眼，点了点头，确实脏了，这不都坐在灶台边了。这个，他也答应得很痛快：“没事，我洗。但你得告诉我，你在伙房呆着是起什么坏心了？”

陆不悔盯着闵尧，心头稍微有点不爽：“什么事你都干完了？”

“都干。”闵尧毫不在意自己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辞，一如既往，十分痛快。

抓住敌人把柄，陆不悔终于找回了陆师的威风，特别镇静地问了闵尧一句：“那我嘴上有没有东西，需要你检查检查的？”

闵尧眸色一下就深了：“你说什么？”

陆不悔不怕和闵尧斗法，见闵尧总算不问自己方才在做什么，他是真松了口气：“你听清了，要不......试试？”话音刚落，他似乎就听见闵尧咽口水的声音了。可手一挪，之前黏在灶边的什么薄片就掉了下去。

闵尧看到了，他甚至主动松了手，蹲**就要捡，可手还没伸过去，那东西就被陆不悔踩住了。

“这是什么？”闵尧看不见，但他有嘴，自然能问。

“没什么。”

“不可能。”闵尧紧抓不放，“分明有什么东西掉了。”

陆不悔坚决否认：“没有！”

“那你踩什么？”说着说着，也许是靠的更近了，闵尧一下抓住了另一点，他伸出手摸了摸陆天师的脸颊，“你脸上怎么了？怎么黏黏的？”

“可能刚才沾了水了。”

闵尧眼神搜索来搜索去，最终落在了灶台边的半根胡瓜上：“那你能解释解释......那个是什么吗？”

陆不悔不吱声。要是能有给人用的禁言咒，他倒真的想试试了。这样的闵尧好烦。

联想到昨夜自己解释的年轻貌美，闵尧想通了，当着陆不悔的面，拿着胡瓜迅速切片，还想往自己脸上贴，中途被陆不悔拦下了。

“你真的很烦人。”陆天师人看起来是冷冰冰的，但很少会对着闵尧口出恶言。

看着陆天师想要吃小孩的表情，闵尧认同地点了点头：“你自己都在做这些鬼鬼祟祟的事，为何不让我试试？年轻貌美嘛，我也想要。还有，这都是谁跟你说的？”说这话的人，一准没安好心。但这个问题他们昨天才提及，能捣乱的......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哪几个。

陆不悔看了眼站装作路过、实则是来看热闹的闵虞，没开口。他有种自己被坑的错觉。

感受到了陆师难得一见的懊恼，闵尧主动亲了亲他，就打算出去找自家阿姐算账：“等着，我给你报仇。”不料才迈步，又被陆不悔一把拉住，情到浓时，也没管在哪儿，两人又一起开始占彼此便宜。

唯一可怜的是闵虞，之后一两个月都被两个弟弟追的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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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完债务啦~

之后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