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鄂墨拎着一袋“禾尚世家”的早点推开房门，正巧遇到护士打点滴，唐霓已经醒了，靠在摇起的床板上盯着人家妹子看，惹得小护士的耳尖红得快滴出血来。

“咳。”鄂墨轻轻敲了两下门，眯起眼睛，提着早餐靠近，把一大袋汤汤水水“啪”得一声砸在桌上。

护士姑娘仿佛看到了救星，冲着鄂墨飞快地吩咐了一堆注意事项，抱着记录本走出病房。

唐霓觑着一张锅底般的黑脸，心情出奇地好，冲着他弯起眼睛：“我刚好饿了，真是心有灵犀。”

“滚。”鄂墨没好气地拉开椅子坐下，椅脚在地上划出尖锐的噪声。他打开塑料袋，把早餐盒在桌板上一字排开，铺得满满当当。

他把餐具放到碗上，自己嚼着白面馒头玩手机。

“生气啦？”唐霓手肘支在桌板上，两手托腮，偏过头看着鄂墨铁青的脸。

鄂墨去“禾尚世家”之前顺路回家换了身干净衣服，刮了胡子，显得精神不少。他的头发也长了点，利落的板寸衬得锋利的眉眼更为利落。他本就生的好看，这些年生活不易，风霜磨去了他的精致漂亮，却不曾摧毁上佳的底子。只是这样稍稍清理一下，原先精致的五官便重新浮出水面，并在岁月的修饰下编的更为坚毅俊朗。

唐霓打量着他，目光染上笑意。他喜欢的人会发光，在岁月的风沙里熠熠生辉。

鄂墨被看得脸热，充分理解了小护士那种窘迫无奈的心情，头也不抬地说：“吃饭。”

“你喂我。”尾音上扬，竟是在撒娇。

“我**......”鄂墨黑人问号，“病都好了还装。恶心。”

“没好呢，没看到这么大一瓶盐水吊着呢。”唐霓语含委屈，两手托腮，直勾勾地看着鄂墨。

“浪不死你！”

早晨的盐水是最后一瓶，医生检查达标后，鄂墨椅子还没坐热就忙着办出院手续去了。

中午，两人带着所有的生活用品彻底告别医院。回唐霓家收拾了一趟，一抬头已是日暮时分。

唐霓主动邀请鄂墨出去吃个晚饭，算作这两天帮忙的回报。鄂墨确实有满肚子话想问，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因为身体还虚着，不适合大鱼大肉，唐霓便挑了一家常去的家常菜馆，选了个靠窗雅座。

“想吃什么？”他自然地拿过桌上的菜单，打开，转向鄂墨那边。

鄂墨没心思看，随手一拨，菜单又转了回去：“随便。”

“行。”唐霓伸手招来服务员，“铁板鲈鱼、蘑菇手捏菜、酸辣土豆丝和三鲜汤，再来两瓶啤酒，谢谢。”

鄂墨坐在对面，看着唐霓一张一合的嘴发愣，这些都是他爱吃的菜。

“你别喝酒。”听到最后一句，他下意识地说。

“没事，我就喝一点。”唐霓冲着点菜的小伙子点头示意，回头看着鄂墨，“担心啊？”

“脸真大。”

鄂墨对唐霓的盲目自信感到不齿，一番打岔后，想问的话在嘴边转了几圈，始终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