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的棍伤和腹部的踹伤虽不严重,但是看着很是吓人。鄂墨自诩皮糙肉厚,完全没有问题,周围的人却是不敢放他乱来。
唐霓对着小护士使尽招数,让小姑娘好好看着鄂墨,时不时提个两句,打消这个病患出院赚钱的“贼心”。他在病房支了一张折叠床,这几天一直陪着夜,中午回来送午餐,实在抽不开身就委托店长或是其他人帮忙跑个腿。
唐霓一开始铺床的时候,鄂墨是拒绝的。一来病房空间狭小,且还有其他三个病友,床铺伸展不开;二来也是有点舍不得,有家回不去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况且他们现在的关系不尴不尬,确实没必要。
唐霓没理他,征得其他床的同意后便在这病房住下,全心全意照料起鄂墨。鄂墨的身体素质极佳,上厕所和洗漱不需要帮忙,唐霓能做的也有限。
住院第三天,病房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中午,鄂墨半靠床头打消消乐,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向他靠近,听着像是高跟鞋的声音。他一开始以为是其他床的家属,就没注意,直到声音停下,人影出现在视野。他有些疑惑地抬头,见到面前的女人,条件反射地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讨好般笑起来:“姐。”
鄂婉是个神奇的女子。她长得并不出挑,但是格外有精神,比之鄂墨更为气势逼人。黑色长发束成马尾,皮肤白净、身材窈窕,宽大的运动服衬得人格外年轻,完全不像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然而金丝眼镜后锐利的眼神和举手投足间的强势带着浓烈的被生活打磨过的痕迹。
鄂墨对姐姐是又爱又怕,见着她就一阵心虚。
鄂婉随手拉过椅子坐下,双手抱胸,“怎么回事?”
“没事,姐你怎么来了?”
鄂婉给自己倒了杯水,看向弟弟的眼神有些诧异:“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伤得挺重,让我过来看看,你不知道吗?”她上下扫一眼,“看着还挺精神。”
“谁告诉你的?”
鄂婉没回答他,身子前倾,直视鄂墨:“为什么打架?”
面对姐姐,鄂墨向来不说谎,他含含糊糊地把事情简单交代一遍,赢得姐姐“打得好”的助威。
鄂婉伸手,摸摸弟弟的脑袋,并对其爱不释手,边摸边说:“我弟弟真厉害。但是,记得照顾好自己。”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前几天唐霓似乎也讲过。
“现在只剩下贺家的债务没有还清,我下个月工资会涨,加上你之前报的数字算下来应该够了。你是时候想想自己了。”鄂婉少有地温和下来,轻声嘱咐道,“我很愧疚,这些年因为赚钱,一直没有关心过你。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但是我不希望你一直这样下去。姐姐希望你有自己的人生目标和方向,有喜欢的能为之投入的事情。”
“当然,我更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多为自己打算。”她叹口气,“你看我们最好的光阴,都在替爸妈擦屁股,也该为自己而活了。”
“姐,”鄂墨不知道为什么向来理智的姐姐会说出这么多动情的话,但是他确实有些动容。他们姐弟俩这一路互相扶持着走到现在,情谊是他人远远比不上的。即使不常交流、分居两地,心意半分不减。
“行了,”鄂婉拍了一下鄂墨的脑袋,“以后要是再被我知道你搞得一身伤,你就完了。”
鄂墨浑身一抖擞:“不会的,放心吧姐。话说到底是谁叫你来的。”
“唐霓。”
鄂墨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唐霓竟然有胆子和他姐打电话,真是猛士。鄂墨被送出国交到鄂婉手上正是因为唐霓,是以姐姐对他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他竟然敢主动送上门,绝了。
“你没把他怎么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