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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2/2)

得此待遇,小郡主很是满足,向床铺内挪了挪,招呼道:“我们来说会儿话吧。”

“郡主还未说够吗?”清平子放下杯壶,坐在了桌边。

“好像一直是我在说,除了讲道经时,你的话都太少。”

“我是修道之人。”连解释都这么简洁。

宁归不以为然,道:“又不是修闭口禅,多说说话总没坏处的,你看啊,这几日相处下来,你对我可算是知根知底,我也将身家性命尽赋予你,然而我对你却所知不多,有些不太公平。”

“郡主觉得我会对你不利吗?”

“当然不会。”宁归说得斩钉截铁。

“如此便够了。”清平子依然不多话,着实有些气人。

小郡主立马反驳:“这怎么够,我亦不会对你不利,将来你我二人共处的时间还长,多说说心里话总没坏处。”

果然还是贵胄脾气,哪有强逼着和人交心的,不过想来以她的身份,多少人恨不得能与她坦诚相对,偏偏自己……清平子在心里摇了摇头,心绪有些复杂。

“那我不问别的,你可愿说说是在何门何派学的武艺吗?”宁归好奇道。

还是这性子,小郡主始终对武学保持着高度好奇。

清平子斟酌片刻,道:“所谓门派和绝学,都是话本儿戏剧的说法而已,不同天赋的少年人,若是不顾自身天赋,都学同一种武艺,岂不是违了古人‘因材施教’的教导?因此所谓门派,多是为了一时利益而成立的帮派,有利时聚,无利时散,并非是话本中代代相传的所在,更不会传承武学。我这一身武艺,都是由师父亲手教导数年而成,师父当年武功高强,却并未入过什么门派。”

“照你这么说,越是武功高强的人,越会选择与自己有差不多天赋的人为徒?否则教了也是白教?”宁归立马抓住了其中关键。

“是这个道理。”清平子点头。

“如此反推,若徒弟某方面出众,大可能师父也长于那方面,才能教出这样的弟子。”

“你说得不错。”

“看来有必要好好观察康芷何处出众了。”绕了一大圈,宁归咧嘴笑着,玩笑着表达自己的真实目的。

清平子没想到绕来绕去她还在想法设法了解自己,提醒道:“芷儿只算半个弟子,我连骑马都未教过她,很是失职。”

“那令师是谁?能教出你这样的人物,应该不是不知名的江湖人吧。”

清平子摇了摇头,道:“家师是出生在塞外的女子,不爱抛头露面,加上去世得早,在江湖中无甚名气……也有识得她的故人,都称她为灌娘,想来郡主是没听过的。”

“灌娘,这名字有些奇怪,的确没听过。”实际上宁归自小长在府中,哪知道几个江湖名侠,这般说只是为了不露怯罢了,心中已打定主意让人私下去查一查。

“令师也是出家人吗?”宁归问道,出家人一般都只有道号而无名姓,从灌娘这名字来看应当不是。

果然,清平子摇头道:“师父去世后,我才入了道门。”

小郡主“哦”了一声,她自己经历过家门变故,知道亲近之人逝去,自己孑然一人是什么感受,于是不再提这话题,而是转移话题,试探道:“其实我有命人打探过你的身份,不过光凭清平子这一名号,好像无人知晓,凭你的身手不当是这样。”

清平子并不意外,而是说到:“我入道门后,俗家姓名便不再用,也不参与俗事往事,自然无人认得,郡主还是不要太好奇的好。”

宁归不以为然,不好奇才奇怪,反正她都是偷偷查探的,清平子不会知道。

康芷今年十六岁有余,习武不过五六年光景,她知自己起步太晚,因此养成了勤学苦练的劲头,别人习武用十分努力,她就用十二分,这样是清平子愿意将十岁的她收为徒的原因。

晚了几年又如何,用勤奋将之前的光阴补足便是,这是康芷一贯的想法。

因此春竹教她牵马、骑马、驭马时,她也分外认真,马这样的代步工具不是寻常人家养得起的,清平子在道观中也无马可骑,因此康芷要抓住这难得的时机掌握骑术,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更有用。

春竹教授她时,曾说过:“骑术并不难,难的是掌握不同马的习性,有识马的能力,温顺和烈燥的马,所用的驾驭之法完全不同,优秀的骑手只看一眼便能知道如何驯服这匹马,这样的技巧在战场和逃命的时候会很有用。”

康芷不打算上战场,但她觉得自己会有逃命的时刻。

抱着这样的想法,炎炎夏日里,她主动提出看守马棚,要知道巡逻的护卫还有偷懒乘凉的机会,看守马棚则需要在酷热的环境里梳洗安抚马匹,是个苦活,但春竹明白她的想法,同意了这样的安排。

将一桶清水倒入水槽,拍了拍因为水声而有些躁动的马匹,康芷擦干额上的汗珠,长舒了一口气,夏日水槽里的水去得快,每个时辰都要添一次水,提着一大桶水来回十多趟,饶是她颇有武艺,还是觉得劳累,也难怪春竹说这是苦差事。

但也不是没有收获,郡府的马匹都是精挑细选的温顺骏马,即便如此,也不能站在马匹后蹄后方为其梳洗,康芷揉了揉腰侧一块不大不小的青淤,面带苦笑,还好自己闪的快,否则怕是会被踢出重伤。

“砰砰砰”的声音传来,有人拍着木棚的栅栏,高声叫着:“有人在吗?老爷让我们送马草来了!”

康芷丢了水桶,抬起头,看见两个因为常年伺候人而弯着腰的下人,满头大汗地挑着两担干草和黄豆,守在棚外。

食槽内的马草还有很多富余,但多放点过夜也不是坏事,康芷连忙起身,招呼着他们放下扁担,那干草是康芷没见过的模样,她好奇问道:“两位大哥,这是什么草啊?”

那两个家仆放下扁担,从怀中掏出干净的汗巾擦着头上淋漓的汗水,听她这般问,憨厚一笑,道:“这是紫花苜蓿,最上等的马草,豆子也是洗净晒干的上等货,张老爷专门让我俩送来的。”

“哦,”康芷点点头,在心中记下,然后微笑道:“两位大哥要不要歇口气,我这里有茶水可以喝一口。”

“不了不了,”为首那人连忙摆手,道:“老爷还有事吩咐我俩,不能叨扰姑娘太久。”

康芷也不勉强,只是有些为难地侧过头,道:“这草料太多啦,两位大哥能不能帮我放进食槽里,耽误不了太久的。”

二人停下了擦汗,笑道:“好说,好说。”于是半蹲着低下头,极熟练地弯腰去挑起担子。

还未站起身来,便听见剑出鞘的清脆声,二人心中一惊,身负重担只能侧身去挡,却见这少女身形鬼魅,转瞬不见,随即便是后颈剧痛,双双黑了眼,普通一声倒在地上,干草豆粒都洒了一地。

轻而易举处理了两人,康芷微微皱鼻,不屑道:“下人叫老爷时带上了姓氏,还用雪白的帕子擦汗,真是两个蠢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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