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祝见寒叹气，关紧包厢门，坐到自己床上，“我去问了，这趟车空调坏了，要到明天上午到达终点站才能修，乘务员说让我们自己注意保暖。”

他没开灯，外面时有时无的银色月光在他的脸上投射出变幻的光影，和蔺慕形象中那个孤独的影子渐渐重合。

孤独的影子一开口，气质丢了个荡然无存：“要不咱们把上面两床被子拿下来盖？反正人还没来。”

“万一他们之后上车，不是更麻烦？”蔺慕严词拒绝，他的良心不许他偷着盖别人的被子，他就是个不占人民一针一线便宜的实心儿孩子。

祝见寒伸长了手，拉了拉蔺慕裹在身上的被子：“还有个办法，咱俩两床被子叠一块就不会冷了。”

“你是说……”蔺慕瞄他一眼。

祝见寒拍拍自己的床：“过来挤挤，好歹对付一晚？”

蔺慕就这么鬼使神差的点了头，抱着被子躺下了才发现要了命——火车上的床本就窄小，一个人都嫌挤何况两个男人睡一张床，他们两个人都得侧着身子，还得紧紧贴一块才能勉强挤开。

“干，我要掉下去了，你这什么馊主意。”蔺慕拿膝盖顶祝见寒的腿。

祝见寒胳膊一伸把蔺慕捞进怀里，蔺慕的下巴搭在他锁骨上，可以感受到他说话时喉结的滑动：“小少爷，安分点。”

暖和是真暖和，挤也是真挤，两人就像是沙丁鱼罐头里的两条沙丁鱼，被无缝贴合在一起，蔺慕清清楚楚听到他一声声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声叠在一起，在火车压过铁轨的“咣当咣当”声中格外清晰。

蔺慕长久凝视着祝见寒轻颤的眼睫、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双唇，蔺慕莫名其妙看得心里一软，小声叫他：“律师。”

祝见寒当然没有回答，蔺慕都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他大概已经睡着了。

蔺慕低声叹气：“连那些小姑娘都有勇气在我的见面会上大声说她会爱我一辈子，律师你不敢吗？为什么没有大声说出心意的勇气，难道要一直把喜欢作为秘密三缄其口吗？为什么不说得再明白一点呢？”

祝见寒当然也没有回应，蔺慕继续小声自言自语：“如果你真的喜欢我，至少要说出来，我才能给你回答啊……只有你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对我说喜欢我，我才能说我也是啊……”

“我喜欢你。”祝见寒突然睁开眼，他的凤眸在黑暗中亮如星辰。

蔺慕大惊，下意识往后挪，祝见寒没拦住，眼睁睁看着蔺慕在狭小的车厢里打了两个滚，一头撞在对面床的床脚上，痛得躺在地上捂着头哼哼唧唧。

蔺慕眼含热泪，愤慨的指责祝见寒：“你要不要脸，居然装睡！”

“我喜欢你。”祝见寒一手撑着头，从床上俯视蔺慕，眉眼含笑，“到你了。”

蔺慕猛地跳起来：“不要脸！”

“你第一天认识我？快点说。”祝见寒还是笑眯眯的，说话不紧不慢。

蔺慕心一狠牙一咬，就当自己在施舍缺爱儿童做好事：“我也喜欢你。”

祝见寒张开双臂，环着蔺慕的腰把人拉回床上，蔺慕看了老半天的薄唇亲上了蔺慕的唇，他用舌尖撩拨着蔺慕的下唇，吮吸着，轻轻撬开蔺慕的牙关，和蔺慕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交换着彼此的唾液。

“小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