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快两个月了，蔺慕已经可以做到视若无睹，直奔洗手间，挤上牙膏刷得满嘴泡沫。

“小蔺，小蔺，快点过来。”祝见寒叫魂一样，蔺慕装没听见，他就锲而不舍继续叫魂。

蔺慕终于受不了，把木地板踩得咚咚作响，叼着牙刷走到祝见寒面前拿白眼翻他：“要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非要……咕……”

祝见寒撇了蔺慕一眼，指指电脑。

“操，我把牙膏沫咽下去了，不会有事吧？”蔺慕还在纠结。

“哇哦，有那么多摩擦剂、表面活性剂、湿润剂、粘合剂、香精、甜味剂之类的东西在你胃里，真是太不得了了，你这么大个人肯定得被毒死。”祝见寒这人一刻不嘴贱就不舒服。

蔺慕心说自己再和这人待一起，早晚有一天白眼能翻得出神入化不见黑眼珠，探过头看祝见寒的电脑：“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赵靓各种网站的注册账号。”祝见寒登录某个软件，“我翻了一个多小时，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蔺慕吃惊：“我没想到律师你还有黑客的技术？”

“花钱雇了个黑客而已。”祝见寒手指在屏幕上打转，“这个账号是她的小号。”

蔺慕咬着嗡嗡作响的电动牙刷，含含糊糊的问：“她不会就是用这号，发了定位给小雪的吧？”

“恭喜你猜对了，可惜没有奖。”祝见寒端起咖啡喝了口。

蔺慕抓抓头上乱得像鸟窝一样的头发，“也就是说，是她自己撺掇小雪去找她摊牌？还是在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把他们的家事拿出来丢人现眼？说不通吧，她图什么？”

“我们又不是赵靓的心理医生，有必要探究理由吗？”祝见寒敲键盘，调出另一个界面，黑绿色底色上有一个小红点不停闪烁。

“这又是什么？”

祝见寒“啧”了一声：“我找的黑客黑进了赵靓的电脑，他在里面找到了这个软件。你还记得黎崇风说他的手机被小雪安了定位系统吗？那其实是他的猜测，真正干这件事的人，是赵靓。”

“我操，有点可怕……最应该信赖的配偶一直在监视自己，还设套害自己，问题这样做对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蔺慕有点后背发凉的感觉，可怕的不是恶行，是无由来的恶意。

祝见寒捏着下巴，刚才还说不必探究理由的人也加入蔺慕的讨论：“她不会是那种——不爱我就得和我一起死的人吧？”

“不能吧，我觉得那种性格的人，是不能接受借他人之手完成处刑的吧？更何况，她怎么可能有把握检察院一定给黎崇风定故意杀人？如果一开始小雪定的是意外致人死亡，那现在黎崇风还什么事没有逍遥快活呢。”蔺慕越说越觉得没可能，这些要是真的都在赵靓的计划当中，那她怕不是李淳风转世，自己就能往后推演八百年。

“不是让你去了解一下赵靓这个人吗？她什么性格，你应该初步掌握了吧。”祝见寒抹了把脸，把蔺慕牙刷拔出来，“你牙膏沫飞我脸上了。”

蔺慕夺回牙刷，气咻咻地往洗漱间走：“还不是怪你非要叫我，我现在舌头都被牙膏辣麻了。”

蔺慕听见祝见寒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