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那个混蛋……他居然敢打我……”杨娇娇哭个没完。
蔺慕心里有点烦,大半夜打来电话,又不说正事,就知道哭哭哭,但是哭能解决问题吗?除了让你显得像个恐怖片女主,只会让人觉得你烦。
偏偏蔺慕的同理心还告诉蔺慕不应该怪她,毕竟她也有她的痛苦,她把蔺慕看作可以依靠的人,要是蔺慕对她不耐烦那就太伤人了。
蔺慕听她哭了半个多小时,实在睁不开眼了,“前辈这样吧,明天我和祝律师去你家拜访,具体什么情况你到时候再告诉我们,可以吗?”
杨娇娇答应了,可算是挂掉了电话。
蔺慕看一眼时间,还有五分钟三点,长叹一口气,怎么做个律师都不能消停呢?
头沉沉落在枕头上,蔺慕睡过去前一秒又想起来,哦,是律师助理。
——
“我是不愿意接离婚的案子的,这次还是看在当事人双方是明星,财产数额大的情况下才破例。”祝见寒开着车还在抱怨,“牵扯破事儿多不说,最烦的就是杨娇娇这样藕断丝连的当事人了。”
蔺慕还在做眼部按摩,在心理作用的加持下蔺慕认为自己现在可以去动物园装熊猫了。
“我的天,想想一会儿到她家,听她跟我们哭诉一下午周珩如何不爱她,你插在中间给她猛灌心灵鸡汤,我的生命就要用来干这种没意义的事情吗?”
“请问没有案子的时候,您都干了什么有意义的事情?”蔺慕替杨娇娇回击他。
祝见寒遭到蔺慕diss,丝毫不在意,继续唧唧歪歪:“你有没有强效心灵鸡汤可以灌她?我想要那种喝一碗少说能顶两三年的,省得她下午安慰好晚上就打骚扰电话。”
蔺慕“哈”了一声:“接到骚扰电话的受害者是我好吧?你昨天晚上不应该像个死猪一样在睡觉?”
“但她的电话直接导致了我还要再到她家跑一趟。”祝见寒振振有辞,“明明可以一次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拖到两次不可?她昨天晚上的电话打乱了我今天的安排,如果今天还不能解决,我就要提前向她收取我的律师费,并且要加上夜间加班费用。”
“那你要不要说她的电话导致你神经衰弱加收精神损失费?要不要说你的皮肤状态因此下降,要她承担美容费用?我想想还有什么要钱的办法……还是干脆说你就是个流氓,要收她保护费好了。”
“最近正在打黑除恶,最后一条会引起误会,还是免了。”祝见寒居然在认真考虑前两条的可行性,“前两条很难量化,如果闹上法庭难以举证,但是私下商定费用的时候可以列入费用收取项目。”
蔺慕对他揽财的手段是一个大写的服,忍不住吐槽:“你赚那么多黑心钱是准备给自己买冥币垫棺材吗?”
“你从没缺过钱,不会理解钱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祝见寒像是莎士比亚笔下的夏洛克附体,随时准备在蔺慕面前灵活运用各种修辞手法,为金钱唱一首赞美诗。
蔺慕对祝见寒的这种说法并不服气,他是没缺过钱,但谁不知道钱是好东西,是“世俗的上帝”是“一切行动的指南”?只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在蔺慕看来,唯有用公义的手段取得的,才是财富,其余一律归进“烂钱”里。
至于祝见寒,满脑子只想着恰烂钱,肯定是无可救药了的。
祝见寒嘴角勾起:“你以为金钱是什么?还记得小学时的比喻么——钱买的到药品,买不到健康;买的到钟表,买不到时间;买的到物质,买不到生命。这话你相信到什么时候?”
“……我到现在也觉得是对的。”
“不愧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祝见寒嘴角弧度纹丝不变,“在人类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金钱是绝对的主宰。你见过医院里没钱买药住院,只能回家等死的病人吗?如果他有钱,他尽可以选最好的药物,用最好的治疗方案,顶级医生为他服务,他买到了健康。见过在路上挥汗如雨,为了通勤空耗生命的人吗?如果他有钱,他就不必再为糊口奔波,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时间对他来说才算是有意义。见过遭遇车祸不幸身亡的受害者吗?法律对他们的生命明码标价,计算一下死亡赔偿金,他的生命价值清清楚楚,支付了这笔钱,等于买下了他的命。”
蔺慕被他的歪理唬住了,一下子想不出怎么反驳他。
祝见寒眸光低垂:“钱,的确是‘世俗的上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