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轻野已经想尥蹶子走人，怀疑昨天是被糊弄了。输人不输阵，堂堂孟氏总裁总不能被个忽悠比下去，他轻轻咳了一声，睨着：“昨天听说你这里什么都能找，想拜托江老板找一个人，只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找法，如何找，怎么找。”

“如何找怎么找，都是我的事。”江寻有点悠闲，眼睛朝下瞄，故意垂着眼皮，“你能提供的信息越多，找到的几率越大。就是这样。”

孟轻野稍稍示了个弱，有点为难的咬了咬下唇，血色刹那退去，白得惹怜：“信息是指身份号？小学大学念的什么学校，这点我提供不出。”

“这倒不是必须的。”谈及业务，江寻换了个人般，眉眼透着亲切，唇舌间都在诱人，“你可以谈谈你想找的人，说不定就有线索了。”

孟轻野想他可能是专业找小三的，脱口而出：“那个找孟轻云的人，是不是江憾雷？”

江寻明显一惊，那些亲切的态度登时悉数回收，一应全无：“这不是生意。”

孟轻云看得心满意足，他在地铁上时一直在想怎么套话，仔细琢磨过。现下看见江寻的反应，果然中计了，得意到眉飞色舞。

孟轻野原本的计划里，是不费一分一毛搞定江寻，轻轻松松说服他说江憾雷是不存在的。什么叫生意人，他这才叫生意人：“你从哪里得来的那副画？”

江寻恢复悠哉常态：“托我找孟轻云的人给我的。”

“那人是不是江憾雷！”孟轻野成功的把话绕了回来，得意起来，尾巴翘的老高。

江寻有运筹帷幄的镇静：“这不是生意。”

这话他说过一次，孟轻野一愣，意识到被他识破了！不过管谁找孟轻云呢，他脑袋一热，张口就道：“我要找一个叫江憾雷的人，你要多久能找到。”

“很快。”江寻终于来了兴趣。

孟轻野左眼皮忽的跳得厉害，心想他果然知道江憾雷，否则怎么答应的那么干脆。这世道，果然钱好赚，屎也不用吃。

“我就找这个人。”孟轻野还嫌气势不够，假装自己是牢不可破的坚石，装腔作势地补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找法。”

这话一出，孟轻野就后悔。江寻的目光深邃，好像看透了他的夸大其词。

江寻说：“先买单，不接受定金。”

“多少？”

江寻的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眼，从头到脚，像个熟练的裁缝，瞄一眼就知道细腰几寸，又如亲手感触，“一千万。”

孟轻野差点喷他一脸唾沫星子，又神思乱飞地想难怪一口水都不给他喝，估计三天两头挨喷。

装神弄鬼，真当自己好忽悠。孟轻野恨得牙痒，别说他没有，就算是有也不能拿，要是被家里那群老头知道自己在这里花了一千万，绝对又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江寻像是料准了生意做不成，看着他，竟然温和的一笑。

难不成是买卖不成仁义在？

孟轻野此时时刻，觉得自己的确是个安分守己小百姓，勤勤恳恳，不跟黑商奸商打交道。他只得压抑着，好言相询：“熟人有折扣吗？”

江寻却反问：“你为什么要找江憾雷？”

孟轻野没好气道：“你问客人隐私？托你找孟轻云的人，你也问他为什么找孟轻云了？”

“偶尔也有好奇心。”江寻说，如死水一汪，难得荡起了涟漪，“告诉我，可以打折。”

一圈一圈地向外扩散，在孟轻野身上停滞，化为虚无。

孟轻野满脑子人民币，想你给我打零点一折就考虑下。不过理由无关痛痒，他亮出底牌，傻乎乎的说：“让江憾雷出面，证明他和孟轻云的一纸婚姻无效，免得家里那群老头子拿外公的画说事，逼我弄个孟轻云出来。”

江寻的眉梢明显地抽搐了一下，旋即起身，“不送。”

孟轻野若是生气，早就被气炸了。他原地不动，听见踩踏楼梯的声音，想江寻应该是上楼了，怎么像是生气？莫名其妙的。

直到声音远去，孟轻野像是被人隔空解穴，这才动了动僵化的脖子。

堂堂老板，放着客人在客厅不去理会，反倒是上楼？

也不怕被偷，孟轻野环顾四周，觉得这里迟早遭贼，说不定已经被惦记了。

没有动，孟轻野唤了一声：“老板？”紧接着，迫不及待似的叫了一声，“江老板？”

江寻确实听见了软软糯糯的一声，心尖儿一颤，忍着没搭理。

楼下的人像到新家的小猫，皱着鼻子，四处探寻。

孟轻野还是第一次收到逐客令，觉得江寻怎么像是在赌气，他是侮辱了他的职业？想不通，孟轻野就习惯性地不去想。

出门的时候，孟轻野手贱非常，把牌子翻了个面，露出“生人勿进”的一面，想再定制个牌子，正反面都印上“内有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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