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榻,整整有些褶皱的衣衫,合手作揖向泽秋一拜:
“公子可将毒托于贫道,贫道也尽力将公子经脉重塑,那时...悉听尊便”
泽秋没了脾气,他不懂,非亲非故要这么纠缠不休?
他闭了闭眼,斟酌着开口:“他们都不信我,说我可是个草芥人命的魔头,道长,要不,除了我这祸害?”
长清也不管蛊师口中的[他们]是谁,只温声答:“贫道不知公子有什么前尘往事,贫道只管保住公子。若是公子真有滔天恶孽,待经脉复原,贫道再堂堂正正为民除害就是了。”
他望着还没抬起头来的某个臭道士,想通了,这道士怕迟早要杀他,等就行,有一个债,他不想还了。
想起来屁股早没了知觉,他可不想残废,这臭道士欠他的,那就可劲儿还他!
他咳了咳,准备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勉为其难”的答应那个道士,可奈何身子虚的和个干草样,开口就颤颤巍巍:“解开....我答应....”
[半柱香后]
长清看向那个解开了穴道就龇牙咧嘴要站起来的人,他正杵着桌子说什么也不肯挪动半步,他这话想去扶上一扶,被一个眼刀给瞪了回去:“还有一件事,道长可别忘了。”
他好像缓回来了一些,揉揉腰窝接道:
“我养赤蜈蚣三百又三十一条,蜘蛛四百有七十四只,被道长你的好武功杀了连只脚都不曾找见,要如何赔?”
长清也缓缓发声:
“公子想如何,贫道便如何”
见他并未吃瘪,泽秋晃悠悠走向卧榻[梆! ]的一声躺了下去:“秋某记下这账,道长想何时还,就何时还,不过……”
他摩挲了一下额头:“不可不还!”
还没等长清发话,他又接上:
“托道长,秋某是两天没吃上热食了。”
说完还用乌溜溜的眼神死死盯着长清。
打盹的店小二醒了,他被掌柜的一个头捶打的晕头转向:“快去帮忙!伙房都忙的脚朝天了,我们这儿不养闲人,滚!”
说完一脚把瘦弱的小二蹬进了伙房,转头找见了那个黑着脸的伙子,赔笑道:“道长见笑了,小店是没一下子接过这么多菜的活儿,还请高抬贵手,等等,等等吧。”
他点点头,转身上了楼梯似是要回房去了,掌柜的一拍脑袋,忙上前递给长清一张纸条,上书:“寒风凌冽,蔬果难求,凡本店消费有新鲜蔬果的贵客,加收二两纹银,每日热茶相赠。”
他回头看了看掌柜,又看了看纸条,噌一下窜到了房门前,表情又悲凉,又狰狞,他攥紧了纸条念念叨叨:“师父,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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