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里的烛花闪了闪。www.dizhu.org
他歪头看着榻上那脏兮兮的蛊师,好似想到了什么,撩开袖子把毫无意识的泽秋扒了个干干净净。
长清低眉,蛊师身上竟然遍布乌青淤血,一条条如绳索般缠绕这人全身,再有新伤叠旧伤,叫人看了心惊。
道长下手轻抚那些个绽开的皮肉:“这下麻烦了。”
泽秋又做了那个梦,还是那座桥,阿妈在前头背着竹篓走的飞快,他追不上,只能在后边儿喊着阿妈,前几次阿妈越走越远,他只能无助的醒来,可这次破天荒的,阿妈回头了,还抱了抱在梦里小小的泽秋。
阿妈摸着小泽秋的头好像说了什么,泽秋听不到,他只拉紧了阿妈的背篓绳:“阿妈,我不死了,你莫走啊。”阿妈拍拍他的背,起身走了。他紧接着追上
可没换来阿妈的再次回首,他望着阿妈越走越远,周身慢慢变得冰冷,他冲着早没了阿妈的迷雾大喊,像是辩解:“为什么不信我!阿甜她死和我没关系!”
梦里小小的泽秋哭的气都喘不上,一边哭一边喊,颇有些歇斯底里的架势,可回过头,却把自己给喊醒了,寒风从窗缝里溜了几丝擦到他的脸上,是刺骨的冰凉。
木板子铺的地....踩在上面是很响的,泽秋听着门一开一关,那臭道士咚咚咚的走了进来:
“嘶,忒冷了。”
转而轻手轻脚的迈到了他的跟前,歪过身子一瞄,看床上的人醒了,自然的咧开嘴一笑:“公子醒的早…而后突然皱眉:“经脉碎了我可以修,你别哭啊。”
泽秋后知后觉的想抬手摸摸看是不是真的哭了,却发现别说抬手了,指头都挪不动。--*--更新快,无防盗上----*---他只得清清嗓子,勉强提上中气:
“把我经脉震碎是你,把我定住还是你,敢问道长,我与你是有什么冤仇未了?”
“你要不要擦擦脸, 我最怕人哭,我那小师弟哭起来就没完没了。”
“…………”
“我去给你拧毛巾。”
“…………”
[绝对是失心疯! ]
“泽秋大爷”被服侍着换了干净衣裳,擦了把脸,绑了头发,喂了早点,甚至还欣赏了纯阳宫现场练气一个时辰。最后忍无可忍爆起一声:“道长,我与你素无瓜葛,你莫再纠缠,快解了穴,放秋某走罢!”
闻言,盘腿坐着的道士收了手诀,半晌没声儿,似乎是在考虑该接个什么话。泽秋看这人闭着眼睛也不言语,以为人不理他,却不知道长清脑子里已经天人交战三百回合:
[这人相当麻烦]!淤青和毒,怕是墨韵阁的产物,要说墨韵阁明面儿上做的开笔生意,暗地里拿着人命谋财,有狂徒,谋士,刺客,加之死土云云,纪律森严,水深得很!这倒霉蛊师怎么惹上了这些不要命的?
他皱皱眉,又舒展:怕他做甚,人在江湖,要风雨艰险,才有味道,不用他找,风雨自来找他。
蛊师他很烦躁,说真的,从天刚翻鱼肚白就被自己给喊醒了,那臭道士将他翻来覆去的折腾,还给他放到这椅子上,整整俩时辰没离开过这八仙椅,他屁股麻了!
打坐的道长显然没有注意到旁边某人的某个部位极为不适,他睁开眼睛:涟了一层水光。这是老毛病,一要打坐就哈欠流眼泪,他揉揉眼睛,转过头看向泽秋:
“公子,贫道是真心真意在救你,那经脉,是贫道太过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