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名叫陈倡,男,三十三岁,N市人,父母双亡,有一个哥哥名叫陈广,定居于C市,陈倡于十一年前来到我市,单身,居住于城北诚公巷45号二楼,与他合租的两个人分别是中午一起吃饭的章强国和何尽,另一个叫李如青,是三人的邻居。”祁晚一边对着监控上的四个人的脸一边说道。
顾逾明现下还在医院,案情分析会只能由祁晚主持。
大家都要参加,抽不开身,照顾病人的职责只好由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沈姓爱心人士担任。
但是当沈姓男子一进病房看见某个仰头靠着椅背睡着的刑警大队队长的时候,差点一个急刹车再一个急转弯掉头离开。
他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吵醒了在补觉的某警官,洛成帆皱着眉睁开眼,眼底是显而易见的低沉气压,沈呈欲哭无泪,只好小声说:“洛警官辛苦了,这里有我,您赶紧走吧,哪儿来回哪儿去。”
洛成帆还在刚睡醒反应迟钝的阶段,听他说完不仅没动,还转过去盯着他的脸看。
沈呈生怕这人把自己亲手卸了,干脆闭麦,动作利落地去卫生间打了盆水,给叶临昭擦脸,像个没有感情的护工机器人。
洛成帆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冷声问:“你想做什么?”
沈呈:“???”
“你是不是想溺死他?!”洛成帆一把把他从床边拽开,语气严厉,质问道。
“……?”
沈呈心说这哪跟哪啊,刚想挣脱就被攥得更紧,对方不依不饶,又拽了一下,沈呈差点扑他怀里:“不准动他!”
沈呈心下有槽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无奈道:“洛队,您小孩子吗?您睡醒了吗?”
洛成帆皱起眉,平素总是刻板冷漠的扑克脸总算有了一点异样的变化,像是不易察觉的茫然,好一会儿才慢慢明晰。洛成帆轻咳了一声,松开手,和他拉开距离,绷住嘴角,于是就又变得冷厉起来。
“醒了啊?”沈呈嘴巴欠,哪壶不开提哪壶,“总算是醒了,这万一要是你不管不顾抓着我,不小心被别人看见,我的清白就要被毁了,到时候我俩就会被人指指点点,我俩还不能怎么生气,洛队知道吗,这在那群小姑娘眼里叫营业。”
洛成帆瞥他一眼,冷淡说:“沈先生似乎对这个很熟悉。”
那可不。
沈呈心里默默说着,嘴上却不敢,只想赶紧把人赶走:“这儿没什么洛队的事了,您劳驾把位置让一让,我要照顾病人,不能没坐的地儿。”
“我来照顾。”洛成帆下意识反驳。
说完他又觉得失言,抿抿唇角想再说点什么补救。
但是沈呈完全没有察觉到洛大队长敏感又复杂的内心活动,摆摆手说:“不用了洛队,您要实在想关爱同事,隔壁病房还有一位呢,去吧。”
洛成帆才不可能去照顾某位讨厌的分队队长,他盯着沈呈:“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身份不明,我不能放心你照顾他。”
“哦。”沈呈根本不把这话放在眼里,“洛队和他也没有血缘关系,动机不明,我也不能放心你照顾他。”
“我有什么动机不明的?”洛成帆冷哼一声。
“据各方面证据来看,洛队对病人存在非常浓烈的敌意与恨意,且双方有解不开的误会与过节,从身份上来说他是杀你哥哥的间接凶手,从情感上来说你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他去给你哥哥陪葬。”沈呈神色说不清是认真还是玩笑,“按危险程度来说,再怎么不放心我,也比不过您的。”
洛成帆盯着他,意味不明。
但他最后什么都没说,拔了手机捞起警服外套,沈呈以为他会摔门来表达自己的怒意,但他似乎顾及什么似的,怒气冲冲,但还是轻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