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晚带着一群哈欠连天的精神小伙匆匆赶到,好在大家就算平时再懒散,该工作也还是工作,效率很高。
审讯、勘察、监控,各司其职,就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为正义筑起坚硬的盔甲。
真好啊。
叶临昭感慨只多了一秒,还是被顾逾明看了出来,他正在仔细检查死者的尸体情况,若无其事道:“你帮我问一下纪诚什么时候到。”
叶临昭点头,到一旁打电话,等待对方接通的过程中随手拨弄窗边的绿植,忽然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手触电般一缩。他惊骇地转头,发现顾逾明的后背突然出现了一个醒目的红点!
“顾逾明!”
千钧一发之际,顾逾明侧身回头看他,子弹打碎大落地窗,笔直朝他射来,他赶忙后退,冰冷的弹头划过腰际没入死者的脖颈。
叶临昭离玻璃窗很近,哗啦啦的碎片铺天盖地落下,他骤然被人一拉,踉跄着倒进那人怀里,只有手臂被划破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冷淡而蕴含怒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队排查世纪中心大厦、百汇大厦和水木华年施工楼顶,二队去调监控,三队迅速赶到案发现场。”
叶临昭突然狠狠一颤,试图甩开紧攥着自己的手,但对方手劲极大,青筋突起,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似的。
叶临昭始终不抬头,也看不见对方冷冰冰、深邃而通红的眼睛,余光看见顾逾明捂着腰间的伤口走过来,他扭头道:“你去医院处理一下吧。”
顾逾明没搭话,随意抹了抹手指上沾的血,道:“洛队,你攥疼他了。”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也许是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儿奇怪诡异的气场,洛成帆终于松了力,一把甩开叶临昭的手,淡淡道:“市局查案,无关人等请不要多留。”
纪诚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顾队,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还有临昭。”
洛成帆的眼神似乎不轻不重地从叶临昭受伤的手臂上扫过,转头对顾逾明道:“无关人员不得参与案件侦破,市分局不要知法犯法。”
他顿了顿,才说:“尤其是某些预备在逃犯,给顾队提个醒。”
顾逾明余光扫了叶临昭一眼,他抿着唇角,脸部线条绷得很紧,瘦削的下巴像是锋利的剑,微微低垂的侧脸看不出什么异样,眼神似乎含着许多他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顾逾明心里微微一跳,走上前把叶临昭拉到身后:“市分局秉公执法,一切按规章制度来,不劳洛队费心。”
纪诚见状提着医药箱挡在双方之间,推着顾逾明去卡座上坐下,拿了绷带棉签胶布,发现双氧水被叶临昭拿了起来,直接往自己手臂上一淋。
他一声不吭,低着头,神色近乎漠然,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
洛成帆一直没走,站在那里,看见他这样,眉头似乎微微蹙紧,但很快漠然地松开,直到祁晚上前和他交涉,他才终于肯屈尊移驾。
“临昭。”顾逾明皱着眉喊他。
叶临昭闻言抬头,但不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顾逾明心里只隐约有个猜测,但没多问,只是说:“你很累,回去休息好不好?”
“……”叶临昭眼神闪了闪,“我没事。”
赵燃从另一边过来,看见顾逾明正在缝伤口,转头看向叶临昭:“初步检查,死者身上有三处伤口,一处刀伤一处枪伤,还有左手小指被利器砍下,其余部位没有伤痕,口鼻中有白色粉末,成分不明,死亡时间不超过半小时,死因不明。”
叶临昭连纱布也没缠,血迹和双氧水顺着手臂从指尖流下,他往死者那边走:“死者周围呢?”
“血迹从死者腹部滴落,在桌下形成血泊,形状和出血量正常。”
叶临昭“嗯”了一声,往临时审讯室那边走,走了几步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对他说:“等纪诚缝完伤口就带回去解剖,记得验血,详细一点。”
赵燃点头。
狙击手是特地来杀顾逾明的,为什么?市局又为什么正好今天决定抓捕他?他们怎么知道狙击手会朝这里开枪?是阴谋还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