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暮色低垂，夏小安的父母也还没来。

“顾队，秦讳说时间到了他要走。”杨舲道。

“嗯，我等会去。”顾逾明揉揉眉心。

白纪下午带夏小安去了医院，□□陈旧性破裂，时间大约在半月前，又去了陆果果所说的宾馆调取监控，至少秦讳这条罪名肯定跑不了了。

“我要去看看方晴晴，祁副还在里面开导她？”叶临昭看着紧闭的审讯室门。

“啊？祁副队不是去审成人用品店老板了吗？”杨舲一愣。

“那为什么关着门？还上锁了？”叶临昭直觉觉得不好，冲上前想要开门，却发现从里面反锁了。

等不及叫人来开门，叶临昭一脚踹在门上，踹开一条缝，顾逾明也上前补了一脚，门被踹开，方晴晴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头垂着，看起来就像睡着了。

地上散落着白色药片，桌上的塑料杯还装着半杯清水。

祁晚匆匆跑过来，看见这个情景也不由愣住：“怎么……”

“水是谁倒的？”叶临昭皱紧眉。

“我。”祁晚回答，“我走的时候她还没喝……”

杨舲把纪诚拖了过来，后者还有点不耐烦，看见人倒是很快进入工作状态，试探方晴晴的鼻息，翻看她的瞳孔，道：“死亡时间三个小时左右。”

他又捡起药片放进水里，等它融了之后微微尝了尝味道，皱眉说：“安眠药。”

“你什么时候走的？”叶临昭问祁晚。

“我离开过两次，第一次是中午十二点一十，想给她带点吃的，在食堂遇到周哥，正好我有事要回家一趟，就麻烦他带一下，然后我一点半就来了，她还好好的，下午四点二十和白纪他们去了医院，在此之前，她没有喝水。”祁晚如实交代。

叶临昭看看手机，现在晚上七点五十，将近八点，方晴晴死亡时间大约在五点左右。

“下午有人进来过吗？或者有人注意到这门是什么时候锁上的吗？”顾逾明皱紧眉。

叶临昭有点头疼，市局这么多年过去习惯还是没变，只在楼梯口、走廊拐角、大门等装了监控，想要从监控下手根本没用。

动手的人显然早有准备，而且必定是警局内部的人，甚至还有可能为自己捏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顾队，秦讳又开始嚷嚷了！”

顾逾明语气有点不耐：“告诉他他已经被合法羁押了！让他闭嘴！”

小警员战战兢兢去传话。

顾逾明平时和大家相处都很和气，还总会给他们带零食点宵夜之类的，私下里聊骚开玩笑也常有，但是一认真起来，大家反而都有些畏惧。

“祁晚，把下午你离开后到现在所有出现在警局的人都叫过来，十个一组自己站好，你、白纪、杨舲还有出外勤的那几个负责审问。”顾逾明稍稍冷静，想了想，对祁晚使了个眼色。

“水是我给的，我有嫌疑，不适合问。”祁晚却是摇摇头，看了一眼叶临昭。

三个人视线交错，彼此了然。

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揪出内鬼。

“好，顾队一起吧。”叶临昭点头，看了顾逾明一眼，见他点头，又好像瞥见什么，“我眼睛不太舒服，去准备一下。”

顾逾明正要疑惑去追，就听见萧正则严肃的声音：“都在这里干什么？”

他只好转头回答：“萧局，和秦讳关系暧昧的方晴晴突然死在审讯室里，我要召集一下兄弟们，问问情况。”

萧正则盯着他看了一会，走到他身边，轻声问：“抓鬼？”

顾逾明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