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警察怎么说抓人就抓人?!我女儿怎么可能犯法?她还是个孩子!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起诉你们!我要见我女儿!”一个精致的妇人柳眉倒竖,因为怒气面容显得有些许扭曲,声音尖锐,因而露出撕破良好教养面具的狼狈来。
顾逾明等叶临昭出来,注意到这吵闹声,皱着眉走上前:“怎么回事?”
“顾队,她是陆果果的母亲,来了好一会儿了,一来就大吵大闹,也不肯听我们说……”小警员颇为无奈,甚至被这女人的无理取闹弄得有点烦。
“辛苦了。”叶临昭在一旁拍拍小警员的肩。
一个简单而顺手的动作,小警员却像是受到莫大鼓舞,一脸激动地抱着手机溜到一边。
啊,年轻人的秘密。
叶临昭抽空感慨一声,跟顾逾明一起走到妇人面前,淡声道:“这位女士,你的女儿是本案的重要证人,你这样影响警方工作是会判刑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和罚金,你想要哪一种?”
妇人因为他过分好看的脸怔愣了片刻,回过神来脸色更显扭曲,声音猛然拔高:“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知不知道我丈夫是谁?!你敢这么说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陆果果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过来,有些不满道:“妈你干嘛?!你不放过谁啊?警察哥哥对我可好了!”
夏小安看着一群陌生人有些害怕,一点点瑟缩到了叶临昭身后,紧紧攥住他的衣角。
“果果!”妇人一把把她拉近自己怀里,“没事吧?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妈妈看看……”
她一抬头,语气依然不屑而鄙弃,但怒意已经软化不少:“哼,我马上就带果果去医院检查!要是被我发现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妈你干嘛呀!我才不去!喂!”陆果果被妇人连拖带拽拽了出去,她挣脱不掉,回头看着顾逾明,“警察哥哥你还想知道什么都可以来问我啊……”
“死丫头说什么呢?”妇人瞪了她一眼,打断她的话。
夏小安的声音从身后轻轻传来,语气艳羡而失落:“陆果果……她真幸福啊……”
叶临昭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叫来白纪:“带她去吃点东西喝点水休息一下。”
白纪点头,朝她伸出手,夏小安愣了愣,犹豫一会儿还是乖乖把手放在他手里,任由这个哥哥带自己去食堂。
叶临昭取下耳机,却被顾逾明制止:“戴着吧,等会我去审秦讳,夏小安的家长应该要到了,你和她母亲聊一聊。”
叶临昭点头。
“秦讳和未成年女童发生不正当关系已经足够把他扣着了,但他好像一点都不慌,问到这方面的事情他的态度也很无所谓,三言两语就想撇清关系,像是肯定我们没有证据一样。”顾逾明有点疲惫地揉揉太阳穴。
这几个小时和秦讳周旋扯皮诈供肯定花了不少精力,不仅要有技巧地诱导秦讳,还要时刻小心避免被他给绕进去。
“要不你先睡会?秦讳那边时间还有,不急这一两个小时。”叶临昭提议。
顾逾明一脸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硬拉着叶临昭在墙边的长椅上坐下,背靠墙,头迟疑了一下,靠上叶临昭的肩膀。
他一愣,转头看顾逾明已经闭上了眼睛,想了想还是维持这个姿势没动,自己也靠着墙壁闭目养神,顺便在脑海里思考梳理案件。
魏骅已经死了,秦讳要是把罪名全部推给他也死无对证,到时候期限一到只能草草结尾,具体的作案过程和杀人动机不明,还有这个案子到底和冯鹃当年的失火案有什么关系,以及夕阳疗养院的存在到底有何意义,还有那个人……
叶临昭有点头疼,皱起眉,脑海里浮现那人四年前阴蛰危险的眼神,眼底又带着一点温柔和爱怜,胸口随着“砰”的一声溅起的血雾,他被击中时平静甚至是带着笑意的嘴角,都那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