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微微沙哑的声音在电话这端响起,男人握着烟头,摩挲许久,并不点燃,在烟灰缸里狠狠碾了一圈。
“魏骅死的太快了。”电话那端语气平淡,一条人命仿佛只是一只蝼蚁。
“没关系。”男人轻轻扬起嘴角,“这不是你排除异己安插人手的好机会吗?”
那头沉默一瞬:“做的越多破绽越多,你的这些把戏,有人可熟得很。”
“不劳费心,我教出来的东西,我很清楚,绑在树桩上的羊,跑不出草场。”他半真半假地笑了一下,透过电磁波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倒是你,好好看着你手底下的人,要是哪儿脱了轨,这账可不好算。”
“哼。”
电话被挂断,男人用力攥紧手机边框,好半会儿才慢慢松开,抽出电话卡折成两半。
他微眯起眼,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把匕首。
他握着它,像是感觉不到痛觉,在自己手臂上划下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眼底是凶戾的杀意,以及不可名状的一点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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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晚敲敲门,走到顾逾明身侧附耳道:“方晴晴不肯说别的,秦讳有没有和她发生不正当关系还不好说,现在还有不到十个小时他就能走,怎么办?”
“先别管,你再审审江国的妻子,一定要让她说出当年冯鹃的失火案的细节。”顾逾明按了按太阳穴,有点头疼。
秦讳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硬生生磨掉了一个小时,一开始还会因为他故意说的话恼怒,却总能在临界点把自己理智给拉回来,现在对顾逾明说的大部分垃圾话倒是都能免疫了。
祁晚应了声,怀里捧着一沓资料出去了。
叶临昭看了眼手机,在袋子里摸了摸,拍了拍顾逾明的肩膀:“我出去一趟。”
“去哪?”
“嗯……去见见证人。”
顾逾明微微挑眉,神色疑惑。
“没事,给我三个小时。”叶临昭眼角微垂,看起来像是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细看,眼里似乎又只有坚定和冷锐。
顾逾明莫名就脑补出了十二年前叶临昭刚刚成为正式警察时一身警服意气风发的样子。
应该和现在的神情一样,锐利、冷硬,像一把锋芒毕露的剑。
“咳……嗯。”他回过神,“路上小心。”
“嗯。”
叶临昭捎上了白纪。
“诶,顾支队长。”秦讳突然主动欺了欺身,问道,“他是谁啊?”
“认识?”顾逾明反问。
“看着挺熟,不过没见过面,毕竟,人家身份可是大佬级别的。”他似乎话里有话。
顾逾明恰到好处地好奇:“是吗?他不就一小警员吗?”
“呵呵。”秦讳并不上当,“不过我还是劝顾队长擦亮双眼,小心被某些人背后捅一刀,你们队里以前是不是有个……呃……洛成华?那就是前车之鉴。”
“是吗?那还真是谢谢提醒。”顾逾明像是突然来了兴趣,“他死的很惨?”
洛成华在支队里倒是小有名气,在一次看望受害者家属时遭到犯罪分子袭击,为了保护受害者家属牺牲,当时的支队长坚持大操大办举行烈士追悼仪式,至今在烈士墙上身居高位。
六年前……那么当时的支队长也就是叶临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