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就不用再醒来。

叶临昭从心底涌上一点疲惫和憎恶，慢慢道：“过会放你回去后，一切小心，保护好自己，如果记起了什么或者还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再联系我，李贵那里有电话，回老家吧，不要再回来了。”

赵燕怔怔地看着他。

“陈露说，你是她的榜样。”

她不由自主流下泪来。

叶临昭起身，打开门，猝不及防和顾逾明明亮的视线相对。

他听见他轻声说：“叶临昭？”

他忽然露出一点笑意。

悲哀的，缄默的，痛苦的一点笑意。

顾逾明心底微微一抽，带起一点隐秘的疼痛。

他看见桌下好像有东西，走进审讯室，在桌底摸索片刻，拿出一个圆形金属递给叶临昭：“干扰器不带走？”

叶临昭一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这不是我的。”

两人脸色皆是一变。

叶临昭看向赵燕：“上一个审你的人，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赵燕犹豫着摇摇头。

顾逾明皱紧眉头。

她似乎想起什么，小声问道：“他说，杀害小二哥的凶手已经抓住了，我……可以见他一面吗？”

“你说什么？”顾逾明紧紧盯着她。

“我、我刚刚说……”

叶临昭打断她：“凶手是个通缉犯，他临时起意，报复社会，和你无关，你别多想。”

赵燕看着他，好半天轻轻点头。

“……”顾逾明皱着眉，抓住叶临昭手腕往外走，一把把他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居高临下把人压在身下的沙发上，目光明亮如炬：“骗我很好玩吗？”

叶临昭受不住这样直接而炙热的视线，把头偏向一边，好半天才慢慢道：“抱歉。”

顾逾明冷哼一声。

“那……你要我如何？”叶临昭大概知道他没办法就这样糊弄搪塞过去，轻轻叹了口气，又把头转回来对上他的视线，“林昭尚还可以被支队长亲自邀请入职，叶临昭呢？”

“他一辈子都当不了警察了。”

档案再也不能恢复了。

做错事了总要付出代价，这道理他明白，可就是还留恋在队里的日子，还执着警察的身份。

顾逾明张了张嘴却是沉默一片，心突然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围，他稍微起来了点儿，总算没带来那么大的压迫感，只是还维持着这个沙发咚的姿势，看着他快算得上形销骨立的身形，道：“你真是那个同时任支队长和大队长的人？”

“……如假包换。”叶临昭没想到他盯着自己看这么久就问这个，眼底划过一抹无奈的笑意。

顾逾明“啧”了一声，在他旁边坐下，沉默片刻才道：“既然这样，那……你能信任我吗？”

“嗯？”

“就是，以后你遇到什么跟我说，心情不好了找我倾诉……”

“那些沉甸甸的过往，我陪你扛。”

叶临昭怔住。

好半晌，他听见自己轻笑：“嗯。”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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