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队！我们在长安路仔细辨认后发现车很可能是这辆山地自行车，车主叫秦讳，三十八岁，一名中学数学老师，等他下班我们就会抓他回来。”一个小警员跑来报告。

“嗯，辛苦了。”顾逾明朝他点点头，想起什么，问道，“李队回来了吗？”

“啊，刚回来，好像去了审讯室，还带了个特别好看的人进去。”

顾逾明语气猛然一冷：“哪个审讯室？！”

“赵、赵燕那个……”小警员声音抖了抖。

“……”顾逾明松了口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朝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挥挥手让他去忙，来到四楼审讯室一。

手握住门把，却没转开进去。

谈话恰好开始。

“赵燕？”

赵燕有些惶恐不安，怯懦地点了点头。

“你不认识吴胜国？”叶临昭看了看手里的供词。

她点头。

“这些话应当有人问过你了，我就不再重复了。”他看着她的眼睛，“我们来谈一谈，你床底夹缝里的快递包裹……”

她瞪大了眼睛，眼里流露出惊惧之色，身体又开始害怕地颤抖。

叶临昭轻声道：“不用怕，为什么之前的供词里你从没提到过？”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叶临昭看着她。

赵燕犹自抱头痛哭。

“那好吧。”他不再逼问，“你的手掌又是怎么没的？”

回答他的是沉默和杂乱的抽泣。

“你要是不记得了，我也可以帮你回忆。”他慢慢道，“十六年前，你和李诠离开临安，来到A市，他做电工你画画，租了一间地下室，日子清苦但幸福，但是后来，六年后，也就是十年前，他开始赌博，把你们买房子的钱赌光了，还把家里的老宅赌了，你们连容身之所都没有了，但他还是屡教不改，对吗？”

赵燕颤抖着抬起头，红肿的眼睛对上叶临昭清亮的眼眸。

“他越赌越大，难以收场，还出老千，但是被发现了，是吗？”

“赌场的老板坐在他对面，要求砍下他的右手手掌，对吗？”

“他打电话给你，希望你去救他，对吗？”

“你去了，他把你的手掌……”

“不要……不要、你不要再说了……”赵燕终是忍不住崩溃出声。

“……”叶临昭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一片沉寂。

“老李，你先去忙吧。”

“哦，行。”李茂行一开门，就被门口的不明物体吓了一跳。

他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几眼，才看明白顾支队长双手抱臂靠着门和墙一脸严肃不是在耍帅。

好在李茂行也有别的事要干，一脸智障地看了他一眼把身后的门带上就走。

顾逾明只瞥见叶临昭欺身上前，把手机里的什么拿给赵燕看，不等他看清赵燕的表情，门就被关紧了。

他皱了皱眉。

“这个人，你应该见过了吧？”叶临昭收回手机。

那是他手机里唯一一张照片，是那个人。

赵燕此时情绪平复了不少，或许是知道瞒不过了，很快点了点头。

叶临昭沉默良久，才说：“他是怎么和你说的？”

“他、他说，命运待我不公，世间缺少正义，他、他问我，想不想报仇，他说只是让他吃点苦头，不会把他怎么样的！”赵燕仔细回忆，末了有些激动，“他说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是啊，吃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