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支队长进了审讯室，叶临昭在外面静静站了一会，慢慢下到三楼找李茂行。

李队长日常脾气暴，隔着厚厚的木门也能听见里头的怒喝，他有点儿无奈又有点儿笑意，推开门走进去。

李队长的好脾气从来只对小队长一个人，他看见人，声音立刻就软和下来：“回来了？”

叶临昭“嗯”了一声。

李茂行自觉把主位让给他，又习惯性坐到右边第一个位置。

就像十二年前。

一切恍如昨日。

叶临昭抿抿唇，也终究没推辞，周身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点上位者的不怒自威，冻得人打战。

“吴胜国被抓了，赵燕也交代了，只要等吴胜国认罪这件案子会结案，但是我有点想不通。”李茂行皱着眉。

“说。”

“吴胜国和赵燕根本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杀李诠？还有那么强的目的性，非要也砍下他的手掌……还有第三根肋骨，这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面对他这一连串的发问，叶临昭也不急，慢慢道：“你知道吴胜国七年前的案子的细节吗？”

李茂行一愣，摇摇头。

那是件普通的入室杀人未遂，他一个刑侦的哪里会关注这么多，实在没什么好一直挂念的。

叶临昭：“七年前吴胜国是蓄意杀人，不是临时起意，但那么多户人家，他偏偏就盯上了那一家，无冤无仇，从不认识，没有交集。”

为什么是那一家呢？

因为是他亲口告诉他们的。

叶临昭闭了闭眼，复睁眼时眼里尽是漠然：“吴胜国是受人指使的。”

李茂行犹豫了会：“那……我去告诉顾逾明让他尽量问出来？”

“不用去了，他不会说的，七年前就没说，只能定为临时起意杀人未遂。”叶临昭单手支着下巴，“赵燕怎么样了？全招了？”

“嗯，再审查一遍没有问题就放她回去了。”

“扣着，不准走。”

“啊……？”

“赵燕家搜了吗？”

“嗯，没有血迹和特殊指纹。”

“扣着，你带几个人跟我去安凤小区查，李诠的手掌一定在她那。”叶临昭站起来，想了想又道，“就说是顾队的命令。”

李茂行一脸复杂，还有点哀怨。

怎么嘛不宠我了是不是嘛！

朝三暮四！

李队长冷哼一声，但还是立马就吩咐了下去。

.

顾逾明双腿交叠，慵懒随意，一言不发地盯着对面也同样淡定悠闲的吴胜国。

仿佛沉默也是场战役，谁先忍不住谁就输。

吴胜国和照片里的模样相去甚远，皮肤黝黑，眼睛里少了些凶光，平和了不少，没有那种凶悍的气质。

祁晚从外面进来，轻声附耳道：“老顾，你什么时候下的命令？”

“嗯？”

“刚刚李队带了几个人去安凤小区，说李诠的手掌在赵燕那边，你回来跟李队照面都没打，怎么下的令？”

顾逾明挑眉，倒是笑了笑：“跟我一起回来的那个人呢？”

“也去了。”祁晚好像突然反应过来，“那个林昭……？”

“嗯。”

“你什么意思？”祁晚微微皱着眉。

不过这话着实像小媳妇发现丈夫另寻新欢。

“我要说只是欣赏他的能力，你应该不会信？”

“废话。”

“我要说我只是怀疑他的身份，你应该也不会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