璚英在床上翻了个身,她也不清楚。
“人家好心吧。”她只能这么想。
忍冬不相信,可是这么多日子,好不容易头能挨上枕头,眼皮子重得睁不开,只能含糊地说了句“才不是,他很坏……”
璚英正为要见朱骥两位叔叔揪心,没听清忍冬的话,也没去管。
后日,朱卢氏领着朱骥、朱骏,拿着买得点心和肉这些礼去乡下,没要璚英去“你就在家跟着董妈烙些饼吧,路上总得备好干粮。”
璚英松了口气,面上带着笑“娘放心。”
朱骥瞧着璚英,就那么怕见人?
是他跟朱卢氏说,璚英先别带去,免得过城门时出事。朱卢氏也怕,想着去威远时,总得出城吧,到那时可怎么办。
终于到了要出门的那天。
四更天不到,璚英就穿好了衣服。虽是三月里的天,还是冷的。忍冬给璚英扣着里面丝绵夹袄“都小了,日后怕是也做不了。”
这些日子,忍冬慢慢缓过些劲。总想跟璚英说说朱骥的事,可又记着朱骥说过的“一句话不许多说”。
要是给朱骥知道了……忍冬打了个寒颤。
璚英悄悄从屋子里出来,没敢惊醒朱卢氏。到了院子里,看到朱骥和朱骏已经在了,瞅了眼朱骥,喊了声“大……,二哥。”
那个“哥”,她喊了,就是极低,不容易听清。
朱骏笑着过来“英妹妹,你不用起这么早。”
“我也睡不着。说不准能有什么可做的。”璚英的眼睛又往朱骥身上看了眼。
朱骥没回头,却知道是对他说的“外面冷,进去待着。路上病了,更是麻烦。”
璚英低下头,想再站站。忍冬却怕朱骥,扶着璚英往回走“小姐,大爷他……”后背那好像给盯住,一阵哆嗦。
贞姐儿都怕那个人,她只是一个小丫环,怎么能不怕。忍冬又看了眼璚英,咬住了嘴唇。
没一会儿,车行租得车就停在了门外,张兴几个家丁忙着装车。
等天亮的时候,东西全装上了车。
车行的把式正吃早餐,朱卢氏要带着璚英上车的功夫,刘纲来了。
朱骥给张兴使了个眼色。张兴立刻跑回了院子里,悄悄对璚英说“小姐先屋子里待待。”
璚英脸白了白,赶紧拉着忍冬回了屋子。
看着胡同里的车,刘纲拍着车前的骡子“哥哥,还是你好。”
朱骥没吱声。
刘纲又叹了口气“你看,辛指挥官也没了。至于弟弟,唉,还能怎么样……“眼睛转了圈,“伯母要上车,赶紧着,我就是来给哥哥送行的。别耽误了你们行程。”
朱卢氏手指紧攥着,那丫头真是要人命的事,这可怎么办。
朱柳氏迈腿上着车,心里倒有几分得意,看你们怎么办吧。没鬼?那丫头干嘛不大方地出来上车,要往里面躲。
璚英缩在屋子一角,不知道外面怎样了。
忍冬猜着朱骥他们是要扔下她和小姐了,那以后可怎么办?她就知道朱骥不会那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