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答应做你女婿。”王文嘀咕了句。
“他答应了。”于延益笑了,可惜他看不到璚英出嫁了。
王文看着蒸馍里的猪头肉笑了:“你女婿是故意的吧,不送别的肉,就单送‘猪头肉’。好!你砍我的头,我吃你的肉。你都要死了,我还怕什么。”狠狠咬了一口,大口嚼着。
于廷益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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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璚英没怎么睡。就怕一睡,一天就这样过去,爹爹活得日子又少了。
到了第四日的夜里,璚英抱着膝坐在炕上,想着以前家里妈妈说过那些判了死罪的,最后一夜怎么过。
那时她想着给砍脑袋的都是坏人。阿爹是好人,为什么也要给砍脑袋。
璚英的泪又流了出来。
到了后半夜,炕灶里的火熄了,璚英倒迷糊着了。等天亮的时候,是给冻醒的。
醒了,璚英觉得鼻子有些塞,也不去管,先忙着把衣服穿上,就去后院厨房那。
哑巴尼姑已经起来,看到璚英倒是有些奇怪。这几日就在屋子里待着,今天怎么倒出来。
璚英福了福,算是打了招呼。拿了水瓢从水缸里舀冷水。水冷,手才一挨水面,全身就一个机灵。
站在灶边的哑巴尼姑从锅里舀了一瓢热水倒进了盘里,再用手试试,示意可以。
璚英知道尼姑听不到,还是道了谢。
洗过脸,璚英跟老尼打了声招呼:“我去看看我叔叔,这就回来。”
老尼没吱声,依旧念着经。
璚英想寻顶帷帽之类戴在头上,这里也寻不到。只能把风帽往前拉,幸好她脸小,倒是能遮住大半个。
水月庵在南城。璚英是知道刑场是在西四牌楼那里,走了段路,便跟位老大娘问路。
“姑娘,你是要去看于阁老吧?唉,好人呀。”
璚英听得眼泪又要滚下来,等再问,老大娘已经摇头叹气走了。她只能再找个大婶问。
“跟着那些人走吧,可不都是去送于阁老最后一程的。”
大婶看璚英年纪大,衣裳也是富贵人家的:“姑娘,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我家里人在后面呢。”璚英把头低下,赶紧着往前快走,怕给人认了出来。走了一段,身上出了些汗,她往后面张望,那位大婶似乎没跟来。
璚英松了口气,跟着人流往前走。
不远处,有两个锦衣卫校尉盯着璚英,悄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