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冕大笑起来:“毕指挥使好威风!当年可是跪在我家门口,求着我爹网开一面。www.dizhu.org”他希望吸引住毕旺,能救下璚英。
善姐儿呆了下就放声大哭。
毕旺果然转移了注意力,不再想进内宅搜查,怒目瞪着于冕:“来人……”
朱骥上来狠狠推了把于冕:“还不老实,送诏狱去!”又对着善姐吼了一声。“不许哭!”
善姐儿吓得咬到了舌头,要哭,却不敢哭。
姨娘赶紧抱紧善姐儿,把身体背过去。她也怕朱骥,这人真是凶神恶煞,对小孩子也这么吼。
缇骑上来不由分说把绑着的绳子一拉,于府的男人只能往外走,要是走得慢还得摔了。
贞姐儿叫了声:“爹……”
“大爷,让我家老爷加件衣服吧……”于邵氏求着朱骥,明知道可能无用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别给于家人丢脸!”于冕给前拉后推得走不稳,却还是大声吼了句。
于邵氏忍住了泪:“我知道了,老爷,是我错了。”搂住贞姐儿,把头昂了起来。
毕旺点着头:“行,有骨气。”一脚就往于冕的腿上踢。
于冕往前一冲给门槛绊住,扑了出去,唇边有了血。
周围的街坊,还有行人看到锦衣卫如狼似虎进了余府,好奇发生了什么,正围着看热闹。于冕摔出来,人群往后退了一步。
这似乎仍不能让毕旺满足,走过来,冲着地上的于冕又踢了两脚。
于邵氏和贞姐儿跑出来,不顾毕旺,扶起于冕。
于冕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冲毕旺笑了声,昂头往胡同口走。
看热闹的人群里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解着系在腰间的带子:“于千户,穿上这个吧。”把身上的皮袄脱下想给于冕披上,见于冕给绑着只能披在身上。
于冕的武职副千户是荫封,于延益出了事,这官职自然也是要没了。于冕想说别这么称呼,嘴动着没说出来。
“这不得掉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奶奶走过来,“来,我给系上。天冷,可别冻着。于老先生是好人。”又拿帕子把于冕嘴边的血擦掉。
于冕听着哽咽,把缚着的手抬抬:“多谢。多谢!”
“这孩子,说什么谢。”老奶奶又去看于邵氏和贞姐儿,想再说点什么。
缇骑急着走,把绳子一拉。于冕这些人只能跟着走。
朱骥铁着脸跟在后面,押着于家的男女老幼往锦衣卫去。
“于老先生多好的人,怎么就……”
“听说今天老皇帝给关了,换了新皇帝。”
“那不是篡位?”
“可别乱说……”看热闹的人摇着头叹着气散了。---
于府的大门让锦衣卫贴上了封条。毕旺扭头看了眼于府的大门,吐了口吐沫:“穷酸!”骑上马跑了。
=======
璚英睁大眼睛来回转头看,她怎么会在床底?
昨夜看灯回来睡得迟,璚英今早醒得晚。是清早外面的吵闹声,把她惊醒。
那时璚英不想动,只是在床上喊了两声丫环忍冬,想问问外面怎么了。不见忍冬来,璚英只能自己起来,披个衣裳从窗户里往外看。
大婶领着贞姐儿、姨娘,就连善姐儿也给抱着都在在院子里,慌张挤在一起。忍冬正要往她这来。一拨气势汹汹的锦衣卫到冲进来围住了大嫂她们。
璚英打算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这可是首辅的宅子,就算平日于家的人不摆官宦家的谱,可也容不得锦衣卫这么来欺负人吧。
璚英离开窗户前,走到门那。屋门一下给撞开,正磕到她的脑袋,接下来她就什么也不知道。
如今醒来,想到锦衣卫的霸道样,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璚英年纪小,但也从父兄那里听到过许多锦衣卫的事,再想到伴君如伴虎……
璚英越想越害怕,也越为父兄担心。
她侧耳听外面,只有风吹打着窗户的声音。身体动了动,全身给被子裹得紧紧的。使劲动了动,把胳膊抽了出来。身体刚一抬起,就撞到了头。璚英摸了摸额头,真疼。
璚英干脆像小时候一样,像虫子一样扭。扭扭,身上的被子也给挣脱开,好动了许多。到了床沿边,她也不敢伸出头去,就这么悄悄往外看。
她的衣服随便的扔在地上,墙角花架子倒在地上,瓷瓶碎在地上,瓶里的花给砸得稀烂,屋子里一片狼藉。
璚英怔怔地盯着,大哥、大嫂,还有贞姐儿和善姐儿……她跳了起来,头又给撞到。
“啊……”她不敢大声,低低发出了一声叫。停了下,屋子里还是安静。
璚英揉着头,往床外爬。
门给人推开……
璚英吓得缩了回来,看到一双黑布双棱的云头履。
来的是男人。肯定不是于冕。如果是大哥,早会喊一声:“小妹,在不在?”
璚英屏住呼吸,小心地往里挪。
那双黑布云头履快步往床这走。璚英更要往里挪。
一只粗糙厚实的大手,在璚英看来就像五指山一般冲她压了过来。她这个时候顾不得,一拱一拱往里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