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子车灼猛然回神。
诚然,他刚刚确实是在胡思乱想,当人处于一种十分无聊的环境下时大脑当然会想一些以往没有仔细想过的事情,比如说昨天那个并不算吻的吻。
可是,他也确确实实不是一个纯粹的断袖,子车灼暗暗思量,不过纸上有限,他也没有思量出什么有用的想法来。
他的宫里确实有几个暖床的丫鬟,可他对女人素来都是抱有可有可无的态度,也没怎么放到心上过,何况一个人睡更加的惬意,旁边有人他一贯都是睡不安稳的。
想到这里,子车灼猛然起身。
曲猗虽然望着书案上翻开的一册资治通鉴,但是心思也完全没有放在书上,反而也是在发呆,他被子车灼突然的响动惊了一下,不自觉的望向了他。
子车灼站起身后定定的望了他一阵儿,少年的面容十分的秀丽,瞳孔在阳光的反射下有一种艳丽的异色,他的长相有七分与昭后十分的相像,若是换上一身女装,应该也是一个绝色的美人儿。
曲猗此刻还带着发呆过后的茫然,显然,两个人明显都在一致的神游太虚,但是曲猗的心思比子车灼深沉了数倍,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可是说除了他自己别人并不知道他在发呆。
可惜,这个技能并不能算得上是十分实用。
两个人目光相撞了良久,虽然是在对视,可个人依旧是在思考个人的问题,子车灼是,曲猗亦然。
天地可鉴,总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明白此前的一切规矩与底线不过笑话,让你发现生命开始有了另外一个鲜明而更加活泛的走向,也许没有任何理由,可它就是会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片刻后,子车灼突然迈开了步伐,直直的走到了曲猗的面前,然后毫不客气的坐上了身后的桌子,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此刻曲猗的神情。
曲猗的面上只浮出了一丝惊讶,随机又隐而不见,两人若有所思相对凝视,两不言语,气氛却暗涌而猛烈,彼此却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
子车灼直直的盯着曲猗,瞳仁清浅,可从那里面折射出的情感却尖锐而犹豫,曲猗亦回望着他,黑嗔嗔的瞳里沉稳如一,却能在眼睫轻眨察觉出些许的挣扎与痛苦。
然后,鼓足勇气的小皇子一把拉过了曲猗的衣襟,对着他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子车灼的气息中有一种长年累月沉淀出的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又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新气息,他吻得十分认真,闭上眼时,纤长的睫毛扫在曲猗的脸上,却还忍不住轻颤。
他是紧张的。
在这样一种认知下,曲猗忘记了拒绝。
也许是对方的神色太过于认真,又或许是氛围太过于暧昧,曲猗也不自觉的回应起这个吻来,他停止了思考的能力,只是一味的追寻着原始的本能。
两人相交的唇舌逐渐深入,曲猗反客为主,占领了主导权,他握着少年纤细的腰肢,忘却了自己的身份。
充斥着笔墨与书籍的室内只余两人时断时续的喘息声,直到一只毛笔在两人的动作下滚下桌面,两人的唇舌才缓缓的分开,一道银丝缀在子车灼的嘴角,仿佛彰显刚刚的热烈。
曲猗的眸色更加暗沉,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子车灼,半晌,他闭了闭眼,方哑声道:“臣失礼了。”
子车灼的表情依旧是那种有些执着的认真,浅色瞳仁里还盈着蒙蒙的水雾,双颊泛着情动的潮红,这样的一副情形,是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更加过分的念头的,但是曲猗扭过了脸,子车灼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的侧脸,轻轻的哼笑了一声。
片刻之后,子车灼轻轻的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旋即跳下了桌子,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
身后的曲猗重新扭回了头,盯着少年离去的身影,还重新归整了一下书案,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只不过在他拿起一只细长的毛笔后,‘咔擦’一声,毛笔一分为二。
……还是忍不住暴露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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