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非烧烤的生意也到暑假后再一个最火热的忙碌期。--**--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滕远大多数时候都是凌晨四点睡觉,早上九点就得起床开始采买今天需要的材料。之后就是回店面上和杨成他们一起穿肉,备好各类材料。一直忙到下午四点,上阁楼去补两小时觉,六点钟后开始准备营业。
累是真的累,身子转得像被狠抽的陀螺。
但想也真的想,脑子脱离疲惫的身体钻着各种空子去想那晚过后就杳无音讯的人。
他是真不大愿意承认,被人甩了这么多年还戒不掉人家。多死皮赖脸啊。
滕远一边和自己怄气一边粗暴地把锅铲砸在锅里,吼道:“成儿,快来炒饭。老子弄不来这个。”
杨成刚送完餐骑着摩托回来,头盔还没摘呢就听到他师傅充满火气的一吼,瞬间火了:“哪个讲你不会的?”
滕远弃了炒饭去照看烧烤,嘴里和杨成对骂:“老子会不会老子不晓得?你有本事的很?你下回把老子的炒饭吃完试试。”
“吃你个脑壳,”杨成一边炒饭一边火热地骂架:“上回是哪个龟儿子把我留的饭给别人炒了的?那个人做哪样把饭吃完了的?”
客人们自热火朝天地吃他们的,对这对师徒忙起来就吵的模式也见怪不怪了。倒是杨成脑子一热后有些懊恼,觉得自己“龟儿子”骂的有些狠。
当然,他师傅也该被骂。
明明做得好的事,不知心里闹什么别扭,偏要闹的一塌糊涂。
就好像除了那晚上那人外别人都不配吃他炒的东西似的。
滕远翻动手里的肉串,瞥了眼炒饭业务已经比烤肉业务熟练的杨成,思忖着等这小子出去自立门户后自己要不要把那炒饭一项从烧烤店里划掉。
正想这事呢,手机响了,他还以为是订餐电话,结果一看,笑了。
“嘿,丸子,你最能给老子找事。你又不是不晓得,这会儿正是老子最忙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不忙?”那头的声音少了几分当年的嚣张肆意,多了滕远这些年都没修炼出来的沉稳。
“啧……从‘监狱’里放出来了?啥时候过来我这边啊?我去接你。”
“火车上呢。明早八点半火车站,你小子不来等着我搞死你。”
“啧,当兵了不起了是吧?小爷还是一招能够把你撂倒!”
说是这么说,但是两人心里都明白,这只是滕小爷死命傲娇而已。
当年沙子坪搞的最后一架,滕远的脚受了重伤。再怎么治,医生也没法子还他一个像当年一样生龙活虎的滕远。那个学习不成,但是搞架第一,长跑能在运动会上倒着跑的意气风发的滕远.
所以那天,滕远很难接受自己甚至追不上一个偷包的小贼,甚至让迟临直接去对上那贼。www.dizhu.org迟临是谁啊?恰恰和他相反,人家学习第一,但是搞架是真的不在行嘛。
离过年也就三天时间了,非烧烤的生意确实只增不减。滕远给杨成和他小媳妇放了假,忙了一年,让人好好过个年。
人走前滕远一人给封了一个万元的红包。
杨成接到那红包的厚度顿时惊了,颤抖道:“师傅,你这样我会觉得你特别财大气粗。”
“呵,爷财大气粗还要你来说?”滕远挥挥手,“快回去好好过年,对媳妇好点。”
滕远在显摆他的臭钱的时候于皖正苦逼地把人送来的啤酒豆奶等往屋里般,见状死皮赖脸凑上来问:“老板,我呢?我那么辛苦,你要给我多大个红包呀?”
滕远往他头上一捶“老子赏你个大酸梨。”
于皖当兵一去四年,今年好不容易才有二十多天的年假。他一放假就联系了滕远,说老子舍不得你们家俩人孤孤单单过年,那什么影子上吊,所以放下我尊贵的膝盖来到你那寒舍陪你过年。
滕远默了一会儿,故作轻松地说:“妹崽今年不回家过年了。”
言下之意,就为了老子一个人,你还来不来?
于皖那边也默了一会儿,同样是故作轻松的语气:“来呀,老子不为兄弟为哪样?”
是啊,从小长到大的兄弟,多难得啊。
一起搞架,一起挨揍,一起卑躬屈膝讨生活,一起潇洒恣意压马路……后来呀,怎么就不一起了呢?
因为这件事还是那件事?
想着痛痛快快搞一架散了就散了,结果是谁先联系的谁?是谁先想起牙还没长齐的时候那人看着自家奶奶往自己手里塞的烤玉米棒子,像约定什么似的说:“你吃了我屋的东西,就算我屋的人了。老子认你这个老弟。你也可以喊我屋奶奶作奶奶了。”
那时候自己回了句什么呢?时间那么长,那些细碎的如光斑的感动已经无从考察,只记得自己颇不服气地想自己才是老哥,又想着可以把玉米棒掰成两半给妹崽分点。
然后呢?那胖小子说到自家妹崽就乐呵呵地去烤了根玉米,说:“啊,我晓得,我晓得你屋妹。等我自己给她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