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的脸色有些难看,可眨眼间脸上便添了几分笑,只是那笑容里却半点笑意也无,看上去显得略有诡异,那隐含着的不悦明显到就差标注上不欢迎三个字了。---
她淡淡地看了眼萧玉衡,柔声道,“既然有人替凌王殿下对上了,那玉娘自是会遵守约定。”
说着,她礼貌道,“凌王殿下,里面请。”
皇帝儿子围绕长安城裸奔的戏码没看到,围观的百姓自是有些失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有些惋惜,没一会儿就散去,各忙各的去了。
自己的面子算是保住了,萧玉衡拍拍胸口,也算是松了口气。
“多谢兄台救命之恩。”萧玉衡说着,眼含热泪,一脸感激地问,“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陶然身为一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对萧玉衡这样的整天花天酒地玩物丧志的花花公子更是不愿结交太深,于是礼貌的行了一礼,道,“凌王殿下,在下尚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仿佛是没听到陶然语气里的疏远,萧玉衡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一把揽住陶然的肩膀,友好地拍了拍,嘴角一弯,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笑盈盈地道,“别走嘛,你帮了本殿下就是本殿下的恩人。”萧玉衡说着,热情地就要把陶然往漱玉阁里拽,“来来来,本殿下请你喝酒。”
陶然先是一僵,然后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了眼萧玉衡,心道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明明第一次见面,跟他亲昵的仿佛是认识了好多年的老友一般,跳过了所有繁琐的客套话和礼仪,让陶然一个尊礼的读书人,浑身上下不自在。
只是萧玉衡一个亲王,话说到这个地步,若是他不捧场确实是有些不识抬举,况且萧玉衡再不济那也是皇帝的儿子,得罪了人,以后若是有机会能做官,他还怎么混。
“那就多谢殿下了。---”陶然小心翼翼地道,“免贵姓陶,单名一个然字。”
陶然说着跟随萧玉衡进了漱玉阁,却不知漱玉阁上,有一双眼睛盯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少女看上去也就芳龄二八,身着水绿色长裙,齐腰的长发只是简洁挽了个髻,手腕上戴着翠色镯子,手捧翠玉玲珑杯,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品着茶。
“想不到萧玉衡运气还不错,居然有人帮他。”
少女身后的女子闻言凑上前去,轻声唤了一声,“公主……”
这个被唤作公主的少女,就是本朝中宗的小女儿,静宜公主萧玉贞。
原本的好戏被人给搅了,萧玉贞自然是十分的不满,她还想看萧玉衡这个没出息的皇兄的笑话。
如今好戏没看上,自是扫兴,萧玉贞也没心情在这继续喝茶。
她站起身,吩咐一旁的婢女,道,“没意思,回宫吧。”
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在楼梯的拐角处,不巧碰上了萧玉衡。
陶然跟着萧玉衡上楼,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少女带着一群跟班缓步准备下楼。
那是陶然第一次见到静宜公主萧玉贞时的样子。
萧玉贞脸上略带笑意,目光却是冷若寒冰,看到萧玉衡,更是针尖对麦芒,不顾有外人在场,便出言嘲讽道。
“哟,这不是皇兄么。”萧玉贞说着,嘲讽般地轻笑,“没想到以皇兄的才学,也有机会出现在这漱玉阁。”
萧玉贞说着仔细打量了一番站在萧玉衡身后的陶然,见他面相比平常男子多了几分柔和,穷酸书生的特征占了十之八九,一看便知是个百无一用的白面书生。
“萧玉衡,你莫不是女人玩腻了,想换换花样?”萧玉贞想起刚才就是他替萧玉衡这厮解围,害得她没看成好戏,自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讪笑道,“呵,没想到你竟然好这口,你这又在哪里找的小白脸啊。”
陶然闻言一怔,却也没说什么话,只是神色骤然不自在了起来,尴尬地扭过了头去,不再看萧玉贞。
见陶然仿佛毫不在意她说的话,让萧玉贞觉得自己被无视了,越看陶然越觉得不顺眼,终是忍不住恶语相向,阴阳怪气地道,“男生女相,一股酸味,让人看了就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