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脑子好痛,就好像头骨硬生生裂开了似的……
他感觉到有什么粗糙的东西在脸上来回摩擦,力道很小,却异常恼人。--*--更新快,无防盗上----*---喉头发出痛苦的呻吟,脑袋左右偏转,却始终摆脱不了纠缠。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那湿漉漉的东西忽然毫无预兆地扔到脸上,紧接着就是水盆打倒、椅子倒地的一连串杂音。
噪音刺激得神经突突地跳,他费尽全力睁开眼睑,世界灰茫茫的一片。
眨眨眼睛,模糊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
上方是灰白的天花板,角落里还歪斜地挂着一张破掉的蛛网,顺着布满灰尘的墙缝慢慢往下看:黑得反光的地面,浑浊不清的水迹,倒躺的独凳,还有那扣在地上的木质脸盆……他对这里的一切没有太大感触,因为疼痛很快就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抬起手痛苦地捂住脑袋,稍稍一碰,痛得他浑身抽搐。
角落里忽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咬紧牙关,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孩子。
这孩子是谁?
为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
对了,自己又是谁?为什么他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他闭上眼睛,努力搜寻记忆,脑袋越来越疼,可是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忽然之间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整个儿就一白纸,什么都不知道。
算了算了,这些耗费精力的事情还是等会儿再想,首先解决民生问题。----更新快,无防盗上----*--
他开始打量那孩子。男孩儿瘦瘦小小,一米出头,浑身上下黑乎乎的,只能看见脸上那对异常明亮的大眼睛。他整个人都缩在墙角,背部完全贴在墙壁上,湿漉漉的小黑手紧张地捏在一起,像是特别害怕。
害怕什么?
他吗?
男人艰难地张了张嘴,嘴唇龟裂的厉害,声音也异常沙哑,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嗓子里的瘙痒让他止不住咳嗽了几声,等好不容易喘过气,想叫小孩儿帮忙弄点儿水,这才发现小孩儿已经快要被吓哭了。
胆子可比针眼还袖珍啊,他分明什么都没做。
他抹了把脸,艰难地咧咧嘴,试图展现友好亲和的一面,谁晓得小孩竟因此受到惊吓,猛地撒开脚丫子冲出房间。
……
“哎。”他蓦地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身体根本使不上力气,他也不会依赖一个小孩子。如今可好,依赖不成功,反倒把人吓得没影。这是要让他自生自灭的节奏啊。
他昏昏沉沉地躺了不知多久,隐约中听见轻微的脚步声。睁开眼睛往门口看去,方才被吓出去的小孩儿正端着一碗水,颤颤巍巍地朝他走过来。
男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这一瞬间,他只觉得小男孩身上简直华光万丈!
他急不可耐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催促小孩快点。
小孩的身子顿了顿,怯生生地看着他,见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这才壮起胆子走到床边。
床铺很高,几乎要到他的脖颈上方,他没法喂男人喝水,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将水碗放在床头处,然后蹬掉破烂的鞋子,从床尾爬上去,顺着床沿一步步走到床头,跪下,端起水碗喂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