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左定闻言,先是发怔。dizhu.org
确实会心动,心似乎随着音乐的节奏跳动。
那不是躁动。
杜预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只不过是想到了定风波曾经说过的话,一时之间脱口而出,他装走不经意,随便摆了摆手,道:“鼓点很快,心跳就加速了。”
杜预掏出手机,然而也不知道该刷什么,刷着刷着,嘴里说了句:“你有没有想过……”
想过什么……
其实杜预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不知道他要问什么,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
不过左定没有理他,没有接话,似乎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只有左定知道,他在想刚才杜预说的那句话。
他曾经对桔子做过那样的比喻,在当时那个情境下,做出的那个并不恰当的比喻。
其实在他打出“心也在动”的时候,他便后悔了,他想撤回,但是依旧没有撤回。
撤回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不再去想这些,他便想起了方才杜预说过的话。
杜预说:“万一结果就是你想的那样呢?”
左定回头,看着刷手机的杜预问道:“我想的哪样?”
左定突然说话,倒是杜预未曾料到的,杜预没有立即回头,只是看着手机缓缓说道:“我刚刚已经说得很直白了。”
左定移开视线,又看向了窗外,他稍稍沉默,没一会儿,又说:“我确实,想过的。”
杜预将手机放回了兜里,转头看向了左定,左定在开窗外,他看不清左定的正脸,但总觉得他的表情应该是淡漠的。
有时候无论一个人表情有多么淡漠,也无法称其为完美的掩饰,甚至个别时候能够让人轻易看出,那种淡漠只是绝望心态下外在的伪装。
杜预说:“有些事情没必要非要搞清楚,有时候,真相模糊一点,对彼此都好。”
说完这句话,他又有些后悔,觉得这句话太过残忍,但是转念一想,他这句话算是劝导,并没有任何过激的词语,不应该让人觉得残酷。
左定没有回答他,只说了一句话:“到了。”
杜预闻言,先下的车,然而见另一边左定没动静。
杜预敲了敲车窗。
车里的左定还是没动静,低着头。
“先生,到了。”司机适时说了一句。
左定低声回道:“嗯。”
他有些恐惧,这种茫然感让他手足无措。
是到了,然后他要下车,紧接着该干什么呢,要说些什么。
先前想好的说辞如今一句也记不起来。
车门再一次被打开,但不是左定这边的车门。--**--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杜预又重新坐回了车里,对着前面的司机说:“先开吧,开到停车场,一会儿我们直接上去。”
司机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
左定余光看了杜预一眼,紧接着又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
杜预注意到了他刚才的动作,事实上,打从他重新坐回车里,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左定身上。
“没什么可怕的,”杜预说了第一句话,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你到了之后,想打招呼就打招呼,不打招呼也可以,本来就不需要你主动打招呼的,毕竟你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刘姨这个点儿上可能是醒了,不过她估计也跟你说不了几句话。”
“你不用主动说话,互相看看,知道对方平安就可以了。”
“你本来……就不亏欠他们。”
“你……”
左定打断了杜预:“我知道。”
他低着头重复着:“我知道。”
杜预看着左定:“你……”
地下停车场,阴暗的环境下。
左定缓缓偏头,但没有正面对向杜预,只是微微偏头,侧脸对着杜预,他说:“我知道的。”
我知道她只是在某个瞬间想见我。
人在昏迷之前,总会想些生前遗憾的事情。
或许等到她清醒了,她就会后悔这个决定。
她也可能后悔过曾经做过的某些事情,但是,这种情绪不会持续很久。
人总是屈服于现实,即便曾期愿一个美好的梦。
杜预似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他头重重地靠在了后座上,无奈地笑了笑,说:“确实,到了这一步,说什么都没用了。”
车终究还是停了。
杜预歪头对着一旁此时正襟危坐的左定说:“这回,可以下车了吧。”
左定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个人对视,僵持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左定移开了视线先下了车,他后脚刚落下去,杜预就打开车门利索地从车里出来了。
只不过杜预打开了后备箱,先是把行李拉开,从里面掏出来了一顶鸭舌帽,又抽了一个一次性口罩,想要给左定,结果一回头发现左定没等他就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