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在守护者的手中保护神明,希望有一天,神明可以宽恕我们,解开我们身上的诅咒。m.dizhu.org不再是这副样子,只能苟延残喘,在日复一日的绝望中等待着死亡”
当然,我们也想着杀了神明之后,诅咒是不是自然而然地就解除了呢?
“后生,也许你说的‘邪’就是我们的神明,来看看你们同样受到诅咒的吧。”黑豹的肩胛骨高高的支愣起,显得有几分瘦骨嶙峋:“反正,我们也没有可以失去的了。只是可怜孩子,委屈他们受了我们的拖累。”
“在守护者手中保护神明?”谢珏问。
守护者,这个黑影不该是守护神明的吗?
“不是。”男孩突然插嘴,用奇异的目光看着手长脚长的黑影:“它既捕食野兽又会吸取我妹妹的血液。晚上由我守护妹妹,白日则是兽群。”
黑影缩的更紧了,看上去想要钻进地里,逃避所有刀割似的目光。
顿了顿,男孩抿着嘴补充:“妹妹如果被吸血导致情绪激动,就会有可怕的灾难发生。”
“因为害怕呆在你妹妹身边的,最后也死了。”谢珏神色冷淡的下了结论。
“是。”男孩咬牙承认,他只想保护自己的妹妹而已:“我第二天再去的时候就只剩下黑色的痕迹了。我问过妹妹记不得,不要刺激她,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阿珏,我觉得另一个丫头要委屈死了。”
沥川抱起手边的女孩,扮作上了年纪的阿姨的脸色,掐着嗓子埋怨道:“可比那六月的雪还冤啊。”
没有护着自己的哥哥,没有护着自己的家人,在拼命保护别人的时候却被毫不犹豫的伤害,甚至是善意的举动,也会在恐惧和狰狞的面孔之下变得面目全非。
缩着发抖的黑影霎时抖得更厉害了,小兽似的鸣叫从胸腔里发出,大滴大滴的眼泪在臂弯里哗哗落下,无声无息的落尽土里,染出了湿漉漉的水痕。
只是那水痕散发着恶臭,腐蚀着周围的土地,让人退避三首。
四周沉静,在积了不知道多久的恩怨之中,总是难以反思亦或者是无法相信,没有野兽向前一步,依旧是呆在黑暗的矮林里静静的等待着。
谢珏面无表情地推开戏精到甚至开始装作擦眼泪的同僚,解开男孩手上的蓝色绳索,抬头掀起眼皮,极度冷漠开口。
“你看着它。”
然后转向努力思考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的黑豹,嗓音更冷像是无垠的寒冰,差点让黑豹无助的弓起身子炸毛转头就跑。--*--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你,带路。”
现在事情真相若影若现,不如再去探看其它的线索,把徘徊在晦暗深处的魑魅魍魉连根拔起,直接把真相晾在阳光之下。
眼见不一定为实,可是近在咫尺的猎物,没有理由不竭尽全力去抓住。
在这个肆无忌惮闯进纠缠的年轻男人下达指令之后,在场所有能动的存在都按照要求达成外来者的命令,这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在首领的默许之下,兽群沉默的转身随着首领行走,绿油油的兽眼慢慢消失,刻意放重的脚步声和与地面草丛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小兽们被叼着柔软的后颈,迷迷糊糊的打着哈欠,圆溜溜的大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合,似乎在凝重的气氛之后,抵抗不住睡眠的来袭。
执棋者迷,旁观者清。
但是拥有这个让谢珏主持大局破解诅咒的不包括也来自外面的沥川。
沥川瞅着耷拉着脑袋的黑豹和龇牙咧嘴满脸嫌弃但是身体很老实牵着黑影的男孩,挑了挑了眉,抚摸着自己怀里不怎么敢出声的女孩,想了想,凑到谢珏身边,用后肘戳了戳年轻男人。
“你好凶啊,你看,谁都都不敢说话了。”
高地似乎是吸收了月光的清亮又把朦胧留给了在黑暗里摇摆的矮林,谢珏缓步向前,不放过任何线索,他停在了男孩的血液和黑影的泪水之上,立体的五官在月色之下柔和了几分,锐利之气被似有似无的阴影模糊。
沥川怀里的女孩转过头,咬住自己的手指,缩了缩脖子,扫过地上的血液,靠在沥川的脖子上,轻声道:“黑色的。”
黑色的。
黑色的血液。
在非人类的眼中黑色的血液。
“这次任务不好解决啊。”沥川歪过头,凝视着谢珏一直半眯着的毫无焦距的右眼,意识到为什么这个人会和自己一样,站立在他们这种人的高峰之处。
谢珏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那个奇特的右眼就会瞎掉。
“嗯。”
“你这个人不喜欢说话啊。”沥川余光注意着磕磕盼盼的双手交握的两个小孩,和谢珏共同踏入了黑暗弥漫的矮林之中。
“怪不得老板让我和你一起走,是想让你这个沉闷的家伙活泼点,你想想,你才多大,就比我家老头子还要沉闷。”
“你看你,进来之后话说的越来越少了。”
在外面还能面无表情地嘲讽他顺带讽刺,刚进来不久还会威胁他。
光线难以进入的矮林之中似乎能将往日的低语准确的传达到想要进入的地方,受了安自在荼毒多年的谢珏难得把沥川的话听了进去,注意细节和环境的同时还抽空思考了下自己沉闷是碍着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