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顿这才回过头，干咳一声：“西默尔？做的不错哈……嘶。”

刚才还僵立在登墙台阶处的西默尔几步奔了过来，一把攥住了还在血流不止的手臂。

伊尔顿迟钝的神经这才觉察出手臂的疼痛，刚才拔剑斩下时眼睛都不眨的人瞬间娇弱下来，龇牙咧嘴地抽了好几回，哼哼着抱怨：“轻点轻点，疼。”

“……”西默尔一言不发，握着伊尔顿手臂的手微微颤抖，高挺的鼻梁处满是细密的汗珠，本来就白的脸色更是苍白到吓人。

伊尔顿还在一边留意着战况，一边心不在焉地哼哼唧唧，亚瑟察言观色，觉得西默尔不太对劲，迟疑了一下，轻轻拉了拉伊尔顿，示意他注意西默尔。

伊尔顿微微有些愕然地抬头，心里一咯噔，另一只完好的手抚上了西默尔的后颈：“西默尔？”

西默尔已经默不作声地撕下衣服替他包扎了伤口，被他一碰，猛地一个哆嗦，晃了晃，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收回手，终于找回了理智。

他干巴巴地问：“你想干什么？”

春寒料峭，他却满脸都是汗，气都还没喘匀，明显是一路狂奔火急火燎地去找了军团长。伊尔顿突然有些莫名的心虚，忍不住想缩回手去。

西默尔却一把抓住他的手，面无表情地又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相信我。”

伊尔顿企图顾左右而言他：“没啊，哪儿不相信你了，伊尔哥哥对你可是十分的信任——”

“伊尔。”西默尔银灰色的眼睛毫无波动地盯着他，声调怪异而僵硬，“我去了只不到十分钟，你想干什么？”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亚瑟早已经知趣地闭嘴垂眼装哑巴，伊尔顿一颗心都牵挂在战局上，虽然觉得西默尔表现有些怪异，还是不太在意地顺手拍了拍西默尔的头：“行了，我没事，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说完他全神贯注地投入战场中，眼看着两方骑兵的厮杀已经白热化，巫师们已经晃晃悠悠飘回了奥特的营帐里，没有异能也没有巫术，纯粹肉体与肉体之间的搏杀激烈而血腥，死神挥舞着镰刀无声无息地收割着生命，血腥味顺着风传来，亚瑟眉头一动，不易察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伊尔顿自觉已经哄好了西默尔，没有发现西默尔蹲**捡起被扔过来的东西，抬头仰视他的眼神。

亚瑟几乎没法形容那种眼神，介于贪婪与乖顺之间，像是恨不得把伊尔顿藏起来谁也不给看，又下不去手似的，甚至有种愤恨与爱慕交杂起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