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辉夜就听到莫璇唤了一声：“荒。--*--更新快，无防盗上----*---”

辉夜抬起头，远远地望见了山洞口那个小小的身影。

荒上身披着一件高领斜开襟的深红色小褂子，下面是一条窄腰阔腿的黑色长裤。一根白色的细带在腰间紧紧地束着，愈发显得小孩利落抖擞，机灵可爱。

“黑风魔狼一族不是只给灵破境界以上的灵兽缝制衣服么？”见荒身上穿着整齐，辉夜下意识地疑问道。

“我找我同学暗渡帮我做的，”想起暗渡那一脸不情愿地样子，莫璇没忍住的眼尾微微上挑：“我答应他一直到期末考为止都会陪他实战，他就答应帮我给小崽做几套衣服了。”

待到离洞口近了，莫璇便从辉夜怀里跳下来，竖着长尾向荒走过去。

荒见莫璇向他走来，赶忙一脸欢喜地小跑过去。他伸长双手自然而然地搂住莫璇的脖子，把身子的重量全都挂在白猫身上。然后整个人都化成软绵绵的一滩，被莫璇像个行李似的拖着进了洞里。

一路上，荒的眼神一直紧紧锁定在辉夜身上，他黑漆漆的大眼睛里全是警惕，把辉夜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

待到进到洞里坐好，莫璇帮荒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衣领，抬起头向辉夜问道：“说吧，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

莫璇拿出干净的布巾递给辉夜，示意她擦掉脸上的泪痕还有头上沾染上的草屑。

“我叫辉夜，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接过布巾时，辉夜的手指尖不经意地碰触到了莫璇粗糙的肉垫。她面上一红，慌乱地垂下了眼睛，无处可去的目光只敢牢牢锁定手里攥着的布巾。

“莫璇。”

“莫璇，我今天来就是想要跟你和你弟弟道歉的。”

辉夜将手放在膝前，不安地绞动着裙摆：“我本想早些来，但是身上伤重一直没得机会。”

“你，师傅呢？”

“师傅他……”一提到师傅，辉夜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师傅他，疯魔了。”

“没想到竟是真的疯了，”莫璇嗤笑了一下，低下头，拍了拍荒已经长出了细细绒毛的小脑袋。

原本五个指洞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了五个圆圆的淡红色斑点。在小孩一头黑色短发的遮掩下，若不细看，已经看不太真切了。

“你的道歉我替我弟弟收下了，”莫璇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少女，觉得自己积攒的满腔怒火一瞬间被扑灭在了心窝里，再也发不出来：“天色晚了，回吧。dizhu.org”

他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什么狠话，谁让他是一只看见可怜的母兽就会莫名心软的小猫咪呢。

“其实，我来这还有一件事，”辉夜抬起哭地微微发肿的眼睛看向莫璇：“我想把召唤术教给你。”

淡紫色的眼睛被眼泪润湿，像是雾气氤氲下的玉石，透亮干净得不带一丝杂质。

辉夜知道莫璇想要把荒送回家，所以虽然发生了这许多事，她还是想把之前承诺过的事情办到。

“谢谢，”莫璇略有些错愕地看向对面的辉夜，他没想到辉夜居然还会想要教他召唤术。

毕竟，不管怎么说，辉夜身上所受的伤和她师傅的变疯，都跟荒脱离不了关系。他本以为辉夜就算不恨他，也必定不可能再帮他了。

莫璇神色复杂地看向辉夜，他觉得他到底还是低估了眼前的这位大小姐。行事遵循本心，不被是非所扰，不愧是修炼了几百年的灵兽，心胸确是宽广。

“上次，你念给我听的口诀是回魂术，不是召唤术，”辉夜淡紫色的眸子直直地望向莫璇，语气略有些生硬：“回魂术乃是本族从不外传的秘术。只因，将死魂归于肉体乃是逆天行事，不得善终。你到底是为了谁要行如此险着？”

“为了，一个朋友。”

一直到春半身死，莫璇也没来得及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他和春半之间的关系。

“荒唐，你可知回魂术一旦施展成功，你要承担的是何后果？你不怕从此灵根被毁，修为尽失，穷极一生都无法再踏上修行之路了么？”辉夜的语速很快，语气很急，带着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担心。

听到辉夜的话，莫璇笑了。

莫璇的笑很有感染力，他每次都是先上扬嘴角，再慢慢把笑意蔓延进眼里。弯弯的一双眼被笑意盈满，流转的眼波让人不自觉地被他的喜悦心情所感染，便也忍不住跟着微微含笑。

莫璇很喜欢笑，因为他觉得这世间愁苦的事太多了，他没必要再苦着脸惹得自己和他人心生恼意。

“我本就无意追求天道至极，若是一株灵根能换回一条命，这笔买卖我觉得很值。”

辉夜的牙齿咬住下唇后又松开，将拇指握在拳头里收紧。她只觉得自己是疯了，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话便直接脱口而出：“那我可以，也做你的朋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