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半的生物钟,叶珂从床上直愣地弹起来,精神放空了下。www.dizhu.org嫌弃地把缠在自己腰上的手铲掉。
男人不满地唔唔几声翻个面,叶珂犹豫要不要他叫醒,放弃了,昨天折腾得够了,他玩不动。
他洗了个澡,拎着包站在镜子前看看自己挺人模人样,OK。
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某位,睡得像头死猪,懒得给他带早饭,关上门,迈着早晨年轻人轻快的步伐走了。
刚到学校,他就来了电话,带着刚醒的起床气,不满地问:
“叶珂,你走了怎么不叫我?”
叶珂:“你睡那么死,我叫的起来?”
男人忌讳死字,“谁睡得死了......珂珂,话不能这么说......”
叶珂:“我上课收手机了啊,挂了。”
“......行.......你先上课。”
叶珂把电话挂了,陈利平一啰嗦起来没完,他没少被陈利平啰嗦,唐僧念经,迟早被他念死。
陈利平养他养到二十多岁,念了他二十多年。
现在还好一点,以前他念初中,陈利平亲自接送,一辆招摇的宾利,从一片早市摆摊的大爷大妈间慢吞吞穿过,在一群打工仔羡慕的眼神中穿过,停在他们那一座顶普通的高中门口。叶珂十多岁了,陈利平老父亲似的给他背好书包,叮嘱他上课专心,好好写作业,考完的卷子回来给他签字。
叶珂拎着包走了,陈利平撑着安全带还在念:
“体育课出汗了外套不能脱热也得披着听到没呢叶珂......”
叶珂走得早就没影,陈利平悻悻地缩回头,还得下车把这位爷懒得关的门关上,倚在车边抽烟。www.dizhu.org
保安认识他,走过来,笑着跟他打招呼,“这不,陈老板呢。”
他隔着烟雾眯起眼,笑了下,熟练地递过一支烟,“哦……是你啊……”
他不记得人家的名字,但人家记得。人人都知道陈利平,白手起家的暴发户,从煤老板一步跨越到满城皆知的创业家。
陈利平现在很低调,以前金项链,金腕表,夹着鳄鱼包,走路簌啦簌啦地响。夏天呢手臂露青色的狰狞虎头纹身,小孩都怕,看到就躲。陈利平很高,小孩眼里虎背熊腰的壮汉,谁被盯上谁倒霉。
叶珂也这么觉得,闷闷不乐地和他爸提,陈利平最听他珂珂的话,第二天就去把纹身洗了。
陈利平最满意他那俩虎头纹身,他暴富前就有,很沾福气。但小珂不止一次两次和他说他不想他爸像个黑社会……他二话不说答应了。他去店里洗纹身时,那个纹身师不停地在他耳边念叨说可惜了,可惜,他也舍不得,动摇了一下,在手腕上文了一个很小的“忍”字妥协。
他之前偷偷摸摸地不让叶珂发现,结果有一次做饭时捋起袖子被进厨房倒水的叶珂一眼瞄到,他自己心惊胆战,人居然没什么反应,瞟了一眼,当作什么都没看到,飘出去了。
他后来问叶珂,“珂珂,爸爸纹这个,你不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