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未等他质问,便开口说出了他的疑虑:“大伯是在怀疑我们,偷走了盒子里的东西?可这又是什么呢,这些试题预测,若说是我们找人写的,何人会有功夫写得那么详尽。若说是我们自己写的,我们也没有那个本事。”她执起盒里的书籍道。
箫弘光抢过去,反复观看书籍内容。这书册是订页成本的形式,上面没有命准的给出一套题,而是许多考点杂糅在一起,如果说跟书院里先生教的有何区别,区别只在于这上面内容更为精准详细。但在箫弘光的期待中,这该是同考卷一模一样、除了答案写在上面的东西。
“这盒子又是什么破玩意儿!二十两银子买来这鬼东西。”箫弘光抓起木盒往桌上敲,一下子拉出一道划痕,让他更生气。
秦蓁淡淡吐气,显得悠然自得,手微抖的抚上古朴盒子:“大伯别动怒。我倒觉得,这是卖题人的手段。要是有个万一被捉到,书里的知识笼统起掩饰作用,就不能够作为证据。我想真正的试题就夹杂在书中,书翎只要全部记得,既能如大伯所愿,也不会犯险。就连这不招眼的盒子,怕也是他们的手段。这种事怎么能高调?”
箫弘光渐渐安静下来,仔细翻看书册,忍不住点头:“梳理得是很好,可也太多了点。”
“哪里,书翎读书这么多年,背书是基本功夫,这些只要匆匆阅览过一遍他就会记得了。”秦蓁浅笑着夸赞道,手指微微磋磨着。
箫弘光听了很受用,也听进去其中的道理,不甘之下,心境也安宁了不少,没再追究这件事,叫箫清羽把书册送还到箫书翎的书房里去。
夜间,夫妻二人躺在逼仄却不显拥挤的小床上,身挨着身,两边均还余留有一臂宽的地方。箫清羽执她的手托在掌心里,轻轻揉捏她的手指到手腕:“这些天太辛苦你了。不过秦蓁,那些题真的是你写的?”
问了觉得有些傻,前两天秦蓁足不出户,未与外人接触过,独自在这间屋里奋笔疾书,他亲眼看着那本书册是如何成型的,仍然感到不可思议。
秦蓁明白他的惊讶,解释道:“今年气候风调雨顺,全国鲜少听到旱涝的消息,所以去年多以农生为主的题,我猜今年没有,有也不多。再观今年何事最受瞩目?无外乎海边天气也变好,雾霭弭散,倭寇多次侵袭沿海边境。我便朝这个方向,给书翎归纳了有关这方面的知识。再来历年试题都是从四书五经中反复抽取,说白了,那就是一般夫子会出的复习题,想来问题不大,你放心吧。”
她没有说的是,那卷真正的试题被他们烧掉以前,她偷偷瞧过一遍,‘出题人’心思敏锐,也是朝这方面写。
箫清羽除了钦佩就是爱慕,贴着她脸颊亲蹭:“你对书翎真好,谢谢。”
秦蓁也算间接发挥了学这些东西的价值,她悄声吐露出未出阁时就藏在心底的秘密:“等我有了儿女,我会对他们更好。”
箫清羽顺着这句话,展开了遐想,以后他们的孩子有秦蓁这样一个母亲从小在身旁耳濡目染,他们长大后一定聪明有出息!
他气息微热,唇舌往下游移,边再细细回想,忽然品咂出她话里一个漏掉的字,嗫嚅道:“是我们有了儿女。”
秦蓁并不承认自己说漏了话,她仰头喘息,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学这些吗。”
为什么?为了考取功名不可能。为了充实才学?也不必对科考内容、形式了解得如此透彻。为了玩玩?大小姐一心想夺回母亲的绣庄,她不大会费力做于她目的无益的事情。若说顺便学的,天赋异禀自学成才,前者也说不通。秦蓁描述过秦家内宅,姜姨娘不准许她学才艺,从没请过西席。她的所学,是纪昭云霜她们帮衬着买书籍书帖,偷偷教养她的。在那样艰难的情况下,大小姐为什么还要费力钻研科考事情呢?
想了半天,箫清羽想不出合理的解释,向她本人请教。
秦蓁声音飘远了,预想的凉意当中透着坚韧的决然:“我从小看着我爹长大,大了就会想,如果以后我随我娘不好命,碰上我爹那样薄情寡义的男人,我不会再让我的孩子跟我一样苦命,自小受那些人的压迫。我会带着孩子离开,自己当爹也当娘,照顾他们成长。”
在她自己设计这场婚事前,她也不知自己未来命运如何,在被姜如巧算计的情况下,秦蓁很早就担心,不会嫁给好男人。所以将抚养儿女需懂的事情通通学会这个念头,根深蒂固的扎在她心里。
越说越真实了,箫清羽摇晃她回神:“秦蓁,我会跟你一起抚养孩子,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嗯。”
箫清羽继续未完的事,捏住她下颔亲吮她的香唇,手也从她的手指移到了别的地方,圈划她的小腹:“前提是,我们得有孩子。”
秦蓁别过了头,软声娇嗔:“写字写多了,累,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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