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有些湿润,伴着些许烛光和一阵断断续续的鸡鸣声,冉奇捧着手里的《算本》看得津津有味。
吹灭了灯,用木棍撑开窗户,自觉起得有些早的冉奇伸了个懒腰。看着外边儿安静的景色感到浑身舒畅。
《算本》是一门基础的数术门类,正因有些偏门,大多读书人都只不过是一目四行的草草应付了事。
“奇巧淫技还算有些意思,但还是少有能打动我的。年岁大了,这些常人玩耍的机巧玩意儿也只能用来逗逗那些个久居高峰的所谓大人物罢了。”
收起书本,理着自己的袖子与布腰带,尽量扎紧了准备好好练刀。
来到后院,看着沉在水缸里吐着气泡酣睡的小七睡得很死就又提刀去向了前院。
哐哐哐~。
大门被一阵短促声音敲响。
“小老板,您叫的马车到了~。”
冉奇开了门,递了一些银两给马夫:“好嘞,劳烦还请等上片刻,自家小弟有些赖床。”
黝黑的精瘦汉子微微弯腰摆手笑道:“不打紧不打紧,小老板您慢着来,俺只是提前赶来候着,也是怕过了这出镇的时间。”
“那就麻烦大叔了,等会儿也还请大叔去买几个包子面饼,我与小弟饿了也能在路上垫些肚子。”
“分内事,那俺就先去准备准备,这就先告辞了。”马夫拱了拱手,然后拍了拍马的脖子就离开了。
冉奇转身回了后院,用刀敲着水缸。
三四下之后,水浆炸起:
“啊!~”小七犹如猿猴一般一跃三尺,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也打湿了这一片院子。看见拿着刀站在远处的冉奇,那一瞬间的起床气也消散了大半:“哥~,你把我吵醒了。”
委屈又不敢质问的小水鬼眼睛瞟向地面不敢直视。
“好了好了,快去换身干衣服。马车已经在外边候着了,我先去看着,等会自己换好了就过来。”
“恩,”小七应了一声,摇着脑袋进了里屋,嘴里好奇地咕哝着:“马车?......马车~。”
......
冉从心接过递来的包子,哈着热气就捧着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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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佛崖。
空心和尚捻着佛珠和身旁的冉慎陈桂站在崖顶,看着天边已经散射出一些日光的景象,心里并不舒畅。
“大师,您老人家真就要此时放从心出去?”
陈桂有些担忧的问道。
老和尚垂着眼帘,神情语气并不怎么起伏:“小从心想要挣脱枷锁,老衲是不会强留的。况且......你两人尽想着无后顾之忧,可到头来,还不是苦了这孩子。”
“可大师,从心也不过才十三岁,等走出了这镇子,他又该靠何人给他撑腰?”冉慎也很是担忧,立马脱口而出。
大师转过头来,恨铁不成钢:“木鱼脑袋?!你呀你,就是当初冉老头如此这般护着你,才叫你现今变得这副模样~。”
“可~,唉!从心他娘,妳说说,我们真该放任这臭小子就这么一头雾水地一脚踏入那座江湖?”
陈桂没有说话,只是捻着手里的针不断弹起......
严四垂有些惊讶,赶忙劝道:
“大嫂可别冲动~,想要强行封住大师开的门,这万万使不得啊!”
冉慎见了自家妻子的动作在一旁抱着手并未阻拦。
可一旁的空心和尚直接虚空一指,虚幻的轮盘浮空旋转,嘴里劝道:
“真是木鱼!”
轮盘一个鼓荡,陈桂手里的针线就不受控制的掉落在了地上。
冉慎快速捡起地上的针,同时一把扶住陈桂,纠结的看着空心:
“大师,真要如此吗?我们只是......想要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