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彧麟好端端走在楼下大厅,岳关山差点没把他撞倒,龙彧麟问他火急火燎地干什么去,岳关山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哥,维民兄和白参谋打起来了,听说裤衩子都打飞了!我得去看看。”
龙彧麟微蹙着眉:“什么意思?”
岳关山拉着他往楼梯上走:“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赶到的时候,回廊里已经站了很多人,嘈嘈嚷嚷把门口堵的水泄不通,岳关山削尖了脑袋往里钻,龙彧麟抓住旁边一人的胳膊问道:“老兄,这是怎么回事儿?”
此人道:“安师长和白参谋不知道因为什么打起来了,打得不可开交,黄督办进去劝架,结果被一拳头攘出来了,打得很凶啊!省主席已经进去了,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站在他旁边的李竟成冷嘲热讽道:“我听说维民老弟主张和西北的冯师长结盟,白参谋建议直鲁豫联军,二人因为意见不合打起来了,竟是打的这么凶,瞧不出老冯还挺厉害的,这挑拨离间的功夫令人望尘莫及啊!”
冯连奎从他身旁走过,乜他一眼骂道:“日 你姥姥!少往老子头上扣帽子!”
两人互相吹胡子瞪眼,实力上势均力敌,气势上旗鼓相当。
龙彧麟则是急的火烧眉毛,心里上下翻腾:阿麒怎么会和安维民打架斗狠?他妈的安维民,因为这点破事儿就要动手打人!
隔着一扇门,屋内的情况和他想象的恰好相反。
安维民上身衣衫凌乱,下半身脱的只剩裤头,狼狈不堪地仰躺在地,脸红脖子粗,嘴角已经被白弘麒打出血了。
白弘麒敞着揉皱的衬衫,半边脸颊浮现一个充血通红的巴掌印,他用双腿钳制住安维民,一拳一拳狠命捶打他的头颅和胸膛,安维民以手抱头,显然没有还手的意思,嘴里也在含混不清地劝慰:“阿麒,我错了,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冷静、冷静……”
傅清时站在一旁,心口不一,心里在幸灾乐祸,嘴上在秉持公正:“白参谋,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是钻哪门子牛角尖,维民兄是你的顶头上司,你拂了他的意便罢,怎么能对他大动干戈?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壁灯昏黄的光在安维民脸上勾勒出深浅沟壑,显得狰狞,他心烦意乱恨声道:“你给我滚!你让外面的人都滚!现在就滚!”
傅清时先是一怔,从头到尾没见安维民还手,他只好一摊手:“得,敢情你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傅清时开门走出来,岳关山率先挤到他跟前,好奇地问道:“怎么打起来了?”
傅清时耸耸肩:“关山兄,说起来是你情我愿,没什么热闹好凑,回去歇息吧。”
傅清时又清了清嗓子,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众代表发号施令:“诸位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还没说完,龙彧麟握住他的肩膀猛地把他扯开,快步走进房中甩手关门。伴随着“嘭”的一声震响,还有“轰”的一声,众目睽睽之下,省主席直接扑倒了面前的青年,而且二人嘴唇相贴。
代表们统一的目瞪口呆紧接着捧腹大笑,在尴尬和诡异的氛围中,黄仁玉挺身而出,随着笑了两声才道:“这个、这个……省主席活泼开朗,老朽很是羡慕啊!”
岳关山的脊梁骨快要撞断了,他偏头推了傅清时一把怒吼道:“娘希匹!日 你爹!”
傅清时连滚带爬站起来,他最会装疯卖傻,显然不认为这是糗事,大做文章道:“诸位见笑了,本主席的热闹已经够大了,大家请回吧。”
反正都是看热闹,屋外已经够热闹了,屋里的热闹就不必再凑,哄堂大笑,一笑了之。
白弘麒逐渐没有力气去挥舞拳头,又死死咬住安维民的后脖颈,冷汗打湿的碎发凌乱地遮在眼前,美的带些凶恶和煞气,周遭连绵不断的喧嚣他置若罔闻,仅用残存的一点意识无声地慰藉自己:我不是疯子……不要胡说……我不是……不是……
眼前的场景始料未及,龙彧麟一时不知所措,白弘麒实在是不对劲,他要把安维民咬出血了也不撒口。
龙彧麟俯身去拉白弘麒,三下五除二把他二人分开,白弘麒毫不讲理,张牙舞爪又扑上去,龙彧麟从后面钳箍住发疯的白弘麒,在他耳边大声喊道:“阿麒!阿麒!你干什么!你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