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细雨柳青青。哎哟哟！柳青青！小亲亲，不要你的金，小亲亲，不要你的银。奴呀奴只要你的心，哎哟哟！你的心……毛毛雨，打湿了尘埃；微微风，吹冷了情怀……猛抬头，走进我的好人来……”

金子走出厢房，避左避右出了妓院，随意去进了一条比较偏僻的巷子，耳边依旧能够听到饱含柔情蜜意的曲子，《毛毛雨》唱的热烈又缠绵，不像是窑曲儿，像民歌，拂着小曲儿中的毛毛雨，金子仿佛走进了灰色水门汀漆就的弄堂房子里，不由得想念他在上海的家。

不过这里可不是弄堂，是暗巷子，而且随处可见卿卿我我的野鸳鸯，金子沉浸在自己的遐想里，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及至到了路尽头，看见两条黑影交缠在一起，一堆衣裳散乱的扔在地上。

金子登时面红耳赤，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就发现，巷子里不乏衣不蔽体的男女，男人把女人压在墙上隐约摇摆，成双作对，互不干扰，这哪里是谈情说爱，分明是无视衣冠礼仪的野 合。

非礼勿视，金子只好低头快趋，半路杀出个岳关山，不由分说把金子拉到一棵树后蔽身，把他摁到墙上，低头看着他的鼻梁小声说：“长街短巷净是些野妓在揽活计，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万一被人笼络了去，非得榨干了你！”

金子脸上着了火，颧骨上的热烧到了眼睛里、耳朵根，他压抑着声音说：“我不爱和她们玩，也不认路，就走错了。”

岳关山嗤嗤地笑，暧昧道：“你是不是瞧她们缠着我，就不高兴了？我可只喜欢小花。”

“我才没有。”金子偏头挠挠耳朵，别别扭扭道：“你又没有胡来，我又管不着。”

岳关山伸手搂住了他：“小花花、小花花，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哪能和一群娘们讪脸，那不像话，这不是出来了吗？趁着没有外人，你让我亲亲行不行？”

金子心里是愿意的，嘴唇不肯付诸行动：“不行，周围那么多人，我不行。”

岳关山捏着他的小巴尖凑过去亲吮，唇贴着唇说：“各个干的热火朝天，谁管你，你不行我行。”

金子听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于是格外大胆搂住他的脖子，灼热的脸蛋蹭向他的腮颊，然后发出热气腾腾的绵软鼻息，仿佛是在引诱岳关山来亲他。

岳关山的舌尖在他上颚搜刮搔痒，亲过了头，就想下流，不仅亲还要摸，手掌沿着脊梁骨下移到尾巴骨，抓着他的屁股揉圆搓扁。

下流也要有下流的分寸，欢情甚、欲望浅，磨磨蹭蹭，适可而止。

金子胸臆间舒畅了，又对他说：“关山，我最近心里很不踏实，想我大哥，想以前的日子。”

岳关山揽着他的肩膀，一语道破真谛：“你就是闲得慌！我他妈也闲的蛋疼啊！”

金子无意往他裤裆处一瞟，岳关山立马变成了好色之徒：“小花，你别光偷看啊？你不想快活它还想快活呢，谁把它看毛了谁要负责！”

金子已经足够熟悉他的淫腔浪调，他不仅不羞不臊还认为自己和岳关山已经知根知底，足够的好，不应该只是灵魂伴侣。金子坦荡地展颜一笑：“要不然我们回去就睡觉罢。”

岳关山估摸着时候也差不多了：“你困了？把傅清时叫出来咱回去。”

金子骄矜的时候很骄矜，连野狗交尾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让岳关山给“带坏了”，孟浪的时候也很孟浪，见他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索性直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弄才要一直憋着？”

岳关山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怔愣住，金子见他不置可否，把窘迫留给了自己，又小声说：“你别给我装傻充愣，难不成你平常没个正经，这会儿肚子里一点男娼女盗都没有了？浪子回……”

岳关山直接横腰把他麻袋一样扛到肩上，剩下的话被金子扼杀在喉咙里，他慌张失措道：“你干什么？”

岳关山这一动作很有心劲，浑身的血管都在汩汩跳，也忘了克制声音，故意让别人听见似的：“择时不如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