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停顿一刻又道:“但我觉得不是,我大哥、我干爹连我爸妈的名字都不肯告诉我,我想找我姑姑问清楚,如果他们是被人害死的,我就给他们报仇。”
岳关山伸出一条手臂搭在他腹前:“那你准备去哪里找她?”
金子腹间一沉,因为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没有在意:“我不知道我姑姑叫什么,也不知道她还活着没有,只知道她在天津卫,我未必能找到她,就算是找到了......我又不像你会使刀枪,我从小在学校里念书,念了好多年......后来、后来发生了一些糟糕的事情,书也念得上不成下不就,我没什么本事。”
岳关山的掌心覆上金子的腰肋,脑袋向他颈窝一歪:“别这么说,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本事以后会有的,实在不行还有我,大不了我帮你报仇。”
金子轻笑道:“你开什么玩笑,你一直想着讹我,我才不信!”
岳关山往他腰上一掐,金子受了痒,立马抓住他的手撂开,岳关山嬉笑着在他面前竖起三根手指头:“老子发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金子扭头同他脸对着脸,心里感觉不可思议,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只看见一双模糊的眉眼,此刻他心中很平静,仿佛岳关山凶神恶煞的脾性和他的面目一起消隐在黑夜中。只是一瞬间,金子又清楚了自己的处境,转而偏过头:“我还是不信,除非你放我走。”
岳关山有点无可奈何道:“老子说这么多都是对牛弹琴,这么告诉你吧,我就看你好才会想帮你、才会不想放你走、想留住你,懂吗?”
金子笑道:“你是眼瞎吗?我怎么可能给你做团长夫人?我也不可能给你当兵,你留我想干什么?”
岳关山骤然翻身俯在他上方:“我想......”
他撅起嘴缓缓向金子凑去,因为双方离的太近,即便他慎之又慎,也很快吻在了金子面颊上:“这样......”
岳关山不敢去看金子的反应,也看不真切,又在他嘴唇飞快地一吮:“这样......”
嘴唇却没有离开对方的嘴唇,岳关山在金子的鼻息中颤栗起来,他心中一石激起千层浪,波澜壮阔,动作上却不敢肆无忌惮,小心翼翼试探着伸出舌尖,却发现金子薄薄的嘴唇紧闭成了个一字。
风平浪静。
岳关山犯怂了一样躺在旁边,等着金子的怒骂或者讥讽。一秒、两秒、三秒......很多秒之后,金子发出嗤嗤的笑:“你变的好快,平日里不是目中无人唯我独尊吗?还害怕和男人亲嘴。”
“谁害怕了!”岳关山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发出豪言壮语:“不怕告诉你,我娘就是我爹抢来的,然后就有了我和我姐姐。那个时候我爹还在这个山头上当土匪呢,后来南征北战成了大将军,手下有二十多万人,别看他在外头威风八面,一回到家什么都听我娘的,乖的很。我爹说了,不宝贝媳妇儿的男人算不上男子汉大丈夫!”
金子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呼出。刚才他比岳关山要怕得多,怕到身体僵硬,他的脑海和身体仿佛都能感觉到龙天下的暴虐、撕咬和啃噬,他已经攥紧剧烈颤抖的拳头,准备狠狠给他一拳,没想到岳关山那样的满怀柔情、张弛有度,自己拒绝他的撩拨挑逗他便适可而止,表现的太过无懈可击。
岳关山再次问道:“你懂我的意思了吧!蠢蛋!”
金子不慌了,突然趴在床上笑起来:“懂个屁!”
岳关山瞧他在笑话自己,感到前所未有的尴尬,伴随着羞愧难言,甚至心底生出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挫败滋味,他还是强行把金子翻过来,心虚又心乱地问道:“你笑个屁?”
金子倒没觉得有什么,他气急败坏和同学嘴对嘴咬过,因为年少无知被四马路的妓女强吻过,龙彧麟激动起来也是劈头盖脸的亲他,至于龙天下,只要化除那一晚,所有的亲吻都蕴含着爱意,实在没有好羞愧的地方,所以岳关山的谨小慎微显得好笑。
金子不回答,岳关山和他商量道:“那重来一次行不行?”
金子翻身面向墙壁,闭上眼睛:“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