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下用筷子敲敲碗沿:“去吧,带点饭上去。”
龙彧麟督促金子吃了点东西,回到自己房间锁严实房门。龙彧麟就着台灯仔细钻研地图册,他本想沿着津沪线一路北上,但这很容易暴露行踪太过冒险,倒不如声东击西,他想先带着金子走沪杭线向南逃,到了南京,沿着津浦线北上,不怕来回辗转,只求能避开龙天下的视线,他们只要离开江淮一带,就逃出了龙天下的势力范围,往后天高海阔。
龙天下推门进去,金子的精神比早上好很多,他坐在床边,托着金子的后脑勺,让他枕在自己大腿上,又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他半仰卧着拦腰抱住金子,让他趴在自己怀里。
金子低着头,骨骼和肌理都侵染了龙天下胸膛的热度,宽大的手掌缓慢温柔地摩挲他的背脊,龙天下盯着他头顶的漩涡低声笑道:“让干爹亲亲你,好不好?”
金子抬起头,像一头受伤的幼兽,颤栗着慢慢把嘴唇贴在龙天下的嘴角,龙天下几乎哆嗦了一下,双臂环抱着金子,湿热的气息逼近,金子嘴唇上陡然温暖,龙天下又吻了他。
金子眨眨眼睛,开口道:“干爹,晚上我想自己睡觉。”
龙天下摸着他的后脑勺,温柔笑道:“你要把我赶走吗?”
金子摇摇头:“我回自己的房间。”
金子从小不点到大孩子都没有和龙天下同床共枕过,龙天下遂了他的心意,好让他慢慢接受。
趁着金子养伤期间龙天下不敢乱来,龙彧麟计划好路线就开始筹款,他平时花钱无度,在几家银行保险柜里东凑西凑才弄来五万块钱,他怕问人借钱会暴露端倪,牙一咬心一横,想把大三元抵押给洋人,因为双方在价格方面都不肯妥协,只得作罢。
龙彧麟在金钱上焦头烂额,不得已去了一趟盛公馆,以前去那里只图消遣,这次真的是去赌,他的赌运向来很烂,然而否极泰来,他在盛公馆呆一夜,真的弄到手一笔可观的费用。钱到他手里已经是七天后。
凌晨时分,龙彧麟匆忙赶回龙公馆,身体经过一夜的奔波已然倦怠不堪,精神上却愉悦兴奋地谋划着私奔计划。
正是酣睡时刻,金子隐约听到汽车刹车的动静,摸黑赤脚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外面天还很黑,空中弥漫着乳白色的雾,隐约能嗅到清凉的花木味道,一切静谧又安详。
龙彧麟推门走进卧室,立马把房门严密锁好,迈一大步走到金子面前,捧着金子微凉的脸,呼出一口热气,在他脸上狠亲了一口:“金子,有钱了!我们马上就能走了!”
金子激动地脸颊通红:“大哥,真的要走吗?”
龙彧麟脱下被湿寒侵透的外套,甩了皮鞋、扒掉裤子,他把金子抱个满怀,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掀腾起被子,钻进了被窝,又劈头盖脸亲了金子一通:“当然,不过不是现在!”
金子随着他翻来覆去,惊喜又惶恐:“万一干爹追上来怎么办?”
龙彧麟笑得眉眼弯弯:“不会,我们给他兜个圈子,让他找不到。”
金子又问:“我们去到天津干什么呢?”
龙彧麟没有设想以后的生活,当然是先去找金子的姑姑,至于将来会怎样,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有钱,想干什么都可以!”
二人无心睡眠,在等待黎明,以及上苍赠予的契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