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棋顾不得许多,登时就踩在那啷当作响的绳桥上一溜烟趟过岸去,绳桥顿时向下塌了一尺之深,桥心垂下的藤须已经触摸到了底下赤红的岩石上。
牧淳风又将那根黄藤拿了出来,将其拆成几绺后结成一根,将其当做鞭子抽了一鞭后,就听对岸呼声传来:“牧先生,我扶住了,你快点过来。”
遥遥一看,只见他果真趴在地上抓着一根桥绳。牧淳风忽而觉有些好笑,也不知该不该信他。
说着他一个窜身直接上了桥,走在桥上只觉脚下这玩意跟无骨软筋一般,着实走不稳当,其间他斜眼望了下桥底下的光景,虽然这样摔下去不至于要了命,但想必那滋味与直接下了炒锅是差不了多少。
那灼痛臆想在他脑中闪现的一瞬间,他正好行至桥心,不巧的是,桥身受力一垮,正好抵在一块烧得通红的巨石之上。
牧淳风这回是找着重量了,但还没站稳就觉脚下一热,落在炭红巨石上的桥绳片刻间便被熔断了,连通两岸的吊桥就这么中中间劈开了。
对岸犹且扶着桥绳的朱棋也傻眼了,心道这一摔下去,他这身细皮可得变树皮了。
可千钧一发之际,牧淳风还是将后招给使出来了,只见他在石头上猛蹬一步,腾至最高处时,一手将腰间的黄藤鞭甩向对岸炮烙柱上,想凭此借力把自己送过去。
设想是完美的,藤鞭也顺利缠上铜柱,可他错估了此时自己剩余的体能。
藤鞭刚一上柱,他猛错蝴蝶骨,握着鞭尾的虎口瞬间脱力,整个人就是绷直砸向地面的趋势。
“诶……诶,稳住,稳住!”察觉到牧淳风走向不对朱棋立马又惊叫出声。
不知是受了这呼声的鼓舞还是怎的,原本已经接受自己在劫难逃的牧淳风腰上一道清气荡过,周身力量又重新充沛起来,他攒紧虎口,借势一跃终于安全跳上岸来。
上了岸,摸了摸自己椎骨他才明白刚才那道神助之力是韦却殊与巨魔混斗的空隙中送过来的。
“你这贵人,果然靠谱。”朱棋啧啧称赞道。
河床上是足有小山一般高的巨魔在甩动着狂怒的身躯,一阵阵火雨随着他猛击韦辨瑜的攻势摔落下来 ,虽然此刻他远得在天边只剩一颗白点,但底下人依旧能看出他还大有余裕。
朱棋道:“莫不是要等到这两根铜柱彻底烧红才算破了这阵。”
“或许是。”牧淳风模棱两可答道。
他走***冒着紫火的铜柱,粗罗估算还只烧了两成不到,他又往前一步想把环在**上的黄藤取下来,随手一扯没扯下来,再仔细一看,发现黄藤竟是被铜柱烫焦了表皮,给黏在上头了。
朱棋在一旁看得新鲜,又道:“你这藤条可是个宝贝。”
牧淳风一时觉得莫名,反问道:“难道你没有吗?”
“我为什么要有?”
牧淳风转念就明白了,敢情他们是被特殊拂照了,也不好再多言,随口扯了两句就搪塞过去了。
他又再加了力道才把整个藤条扯了下来,牧淳风围着铜柱细细查看了两圈,除了柱底有一通气的小口,并无其他异常,他比了比洞头的大小,突发奇想,将先前收在囊里的铜铃拿出来比对,发现规格大小正好能嵌合进去。
说干就干,牧淳风猴子偷桃般迅速的把手上的烫手玩意儿扔到柱子里,刚一安上,铜柱便有了反应,整个**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似的发出一阵轰隆声音。
放了铜铃的凹口进而往里陷进去,沿着孔径四周孔明锁一般一节节凸出一个铜铸蛇头出来,怒张蛇口还是上下咬合一圈孔径。
再凑近看时,那蛇身七寸处刻着一个“铩”字,这暗示再明显不过了,看来这杜楼主还算没有赶尽杀绝。
牧淳风退后几部,将手中的黄藤直接丢到顶上冒着紫火的铜柱口中。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一股异香四散飘走。
牧淳风一手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另一手用之前的段袍接住从蛇口喷出的烟灰,这灰就是那黄藤煅烧而成的。
既已功成,牧淳风指尖发力,以那滕灰为墨,在黄符上画了一个“铩”字,然后点气于上,任它朝空中飞去。
随后他转身就朝天边喊道:“试试这道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