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邢苟拿着符的手都伸到一半了,突然又收了回来。
窗外的老哥仿如西方丧尸片里面的丧尸,趴在车窗上疯狂嘶吼捶打,同时两只眼睛向上翻得只剩下布满红血丝的眼白。
“为什么不擦车——为什么害我!!”
“老哥你讲讲道理!我不擦车怎么就是害你了!冤有头债有主,你别翻白眼了!好好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害你的人!”师欢哆哆嗦嗦握着方向盘,脊梁骨抖得跟簸箕一样,说气话来倒是底气十足。
听起来甚至有点对骂的效果。
他邢哥就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就说了四个字——“阿欢,开车。”
邢苟说完这句话就非常利索地三两下降下座椅靠谱,猫着腰从前排副驾驶的位置爬到了后排去,在师欢背后的位置上坐下。
“什么?!”C级天师一听大佬让自己开车,当即懵了,“外头那老哥哐哐砸车呢,我们不能把他扔在这不管吧邢哥!”
“开车!”邢苟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邢苟就摇下了后排车窗。
师欢真的炸了。
他眼睁睁看着他邢哥毫不犹豫地把后排车窗摇开,眼睁睁看着原本趴在前排窗口的老哥“嗷”一声扑到了后排,饿虎扑食一样一条胳膊顺着大开的车窗就伸了进去,要去掏里面坐着的邢苟。
他邢哥小命危在旦夕。
“我日!”师欢启动点火踩油门一气呵成。
老哥已经伸进来一整条胳膊,正想把脑袋也伸进来,邢苟突然开始死命把车窗往上摇。
他觉得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卖力地摇过什么东西。
老哥一条胳膊给他死死卡在车窗里。
同时车子向前蹿了出去,老哥给扯得一趔趄。
老哥大怒,吼了一声就想把卡在车窗里的胳膊抽出去。
邢苟手速飞快,左手一巴掌按住老哥的胳膊、右手从包里掏出一捆红绳,刷刷几下把这位老哥的胳膊跟前排师欢的座椅绑在了一起。
老哥:????
他可能非常后悔为什么要费劲巴拉给自己凝个实体出来。
车子已经开动,正逐渐提速,怨灵老哥一条胳膊被绑得结结实实,整个鬼进不来也出不去,只能在车子侧面趴着给带着走,尴尬极了。
所以这个情况是,师欢开着一辆车门上趴着只鬼的车子,在凌晨的街头飞驰。
“邢哥你这什么操作啊?”他都要哭了。
“把他带到人少的地方再说啊,这是居民区。”邢苟脸上表情有点担忧,但他的语气非常理所当然,听着底气特别足。
“那我是要往人少的地方开吗——彩虹桥行吗?”师欢感觉自己刚刚好像闯了个红灯,“彩虹桥底下是洪湖公园,这个时候肯定没车也没人。”
“行,开快点。”邢苟说着摸出一张符。这符他认识,是加固的。然后啪一下把加固符排在了绑着老哥胳膊的红绳上。
老哥掰车窗的动作更疯狂了。
邢苟后知后觉地开始有点慌。这位老哥看起来膀大腰圆,非常壮硕。如果他真把车窗掰碎爬进来跟自己肉搏,邢苟不知道自己一个做设计的能不能打过虎背熊腰的怨灵老哥。
他往另一侧缩了缩,语气重新卑微了起来:“阿欢你这车玻璃结实吗?”
“还行吧?啊哈哈哈。”师欢紧张到极点开始尬笑:“邢哥你放心,我车挺贵的呢。”
话音刚落“嘎巴”一声,后排车窗裂了条缝儿。
师欢头皮一麻,油门几乎踩到底?——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但你试过在凌晨三点的深圳挟持一只鬼飙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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