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摔下来以后以一个非常扭曲的姿势仰面躺在地上，脖子歪得几乎和肩膀平行，右腿向外撇出去九十度，浑身一抽一抽，嘴巴里冒出来的血把胸前的衣服染得通红。

师欢：我日！！！

他一机灵从靠着的墙壁上弹了起来，动作飞快地从双肩包里掏出来一串铜钱。

小女孩在地上抽搐着扭过了头——她扭头的时候脖颈“嘎啦嘎啦”一阵响，嘴里胡嘟嘟冒着血沫。

巴掌大的一张脸终于转过来正面着师欢的时候，小女孩左边眼眶里的眼珠轱辘一下掉在了地上。

眼珠后面还牵着一条血忽淋拉的肌肉纤维。

师欢出了一整层白毛汗。

小姑娘嘴巴张了张，好像是想说话——她一张嘴就有血咕嘟咕嘟往外冒。

邢苟已经从楼梯上站了起来，但是没什么动作。

小女孩嘴里咕嘟嘟冒了半天血沫、当啷着挂在眼眶外面的那只眼球挣扎了几下想爬起来。

扭曲得极度不自然的四肢在地上乱蹬。

“邢邢邢邢邢哥你快——”

然后小女孩就消失了。

地面上一丁点血迹都没留下来。

师欢：卧槽？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刚才那一瞬间是眼花了，使劲搓了把脸一睁眼发现邢苟也正呆愣愣地看着自己。

两个人起码有一分钟的时间彼此对望着一句话也没说。

“刚刚是不是… …？”

“好像——我还以为是错觉——”

邢苟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别说话仔细听，果然，一会儿之后楼上又传来了刚刚那极轻极快的脚步声。师欢感觉自己的汗毛在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里一根根立了起来，在铺了一层冷汗的背上站军姿。

随后脚步声再一次戛然而止。

刚刚消失不见的小姑娘又从楼梯上骨碌碌滚了下来，啪一下以一个非常扭曲且吓人的姿势摔在两人面前。

师欢“嗷”一嗓子蹿起来跳到了邢苟身边，两只胳膊死命搂住他邢哥的脖子：“不是幻觉啊邢哥有鬼啊啊啊啊啊———！”

“我，我知道啊…. …”邢苟试着扒拉了两下死死箍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没扒动。

那肯定是有鬼啊，我们不就是来找鬼的吗。

师欢一嗓子还没吼完，地上的小女孩又消失了。

一时间四周又静下来，吸烟处的地面上只剩下几枚烟屁股，没有一丁点血迹。

师欢搂着他邢哥的脖子不撒手，他邢哥一脸生无可恋。

“阿欢，这不是个恶鬼… …”邢苟呼吸困难，“你先放开我。”

C级天师师欢“噢”了一声放开邢苟的脖子，往后退了两步之后又黏糊糊地走近了一点儿。他决定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要离他邢哥尽可能近一点。最好是近到胳膊一伸就能楼一起的程度，壮胆。

“这个小姑娘在不断重复她死前的最后一幕。”邢苟说着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楼上照了照，声音依旧放得很轻，“不出意外的话她一会儿还会从楼上滚下来摔在咱俩面前。她不会害人的，就是有点儿吓人。”

师欢眼前一黑。

我邢哥还是我邢哥，这场面还能叫“有点儿”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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