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75

我是被屋里的动静惊醒的，也是睡糊涂了，忘记家里多了个人，听到什么东西砸地上哐当一声，我也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正晕头晕脑地要往大门边冲，背后一个声音怯生生地喊住我，我回头看到穿着围裙脸上还沾了什么东西的张元，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是你啊，我还以为……”我松一口气，哭笑不得，“你干嘛呢？”

张元不好意思道，“我睡醒了，就想先把早饭做好，你起来可以吃，刚才手滑没拿稳锅盖，吵到你了吧？”

我摇摇头，看他睡一晚看起来精神了些，便也放心不少，正好见他卷着袖子，就问他：“你手上那些伤是怎么回事？”

“什么伤？”张元顺着我的视线看自己的手，马上反应过来，扯下袖子苦笑着解释，“途哥你说这些啊，这不是什么伤，就是前阵子生了点病，打针过敏了。”

我本来还担心他被虐或者自虐，原来不是，不过生病也不是好玩的，于是问他什么病要不要紧。

张元还是不太愿意多说的样子，边折身往厨房里去，边笼统说是一点小毛病。

“途哥你先去洗漱吧，”张元从厨房里催我。

我今天要上班，确实没时间磨蹭，洗漱完换好衣服，张元也把早餐摆上桌了。

白粥加葱花煎蛋，都是以前我们常吃的，他可能会做的本来也不多，就捡这两样做了，我却总有种被拉进时间漩涡的错觉。

只不过以前我做的事，现在换成张元在做，煮早餐，帮我盛饭夹菜，会关心味道怎么样，甚至几次提醒我小心烫。

我昨天还说他没长高，但今天我确定他是真的成熟了，那个二十一二岁时还是我眼里心里时刻需要被保护的小孩儿，二十六七就真正成熟到成了想着照顾我的人，而我却在他什么不知道的时候再次放弃了他。

张元的体贴让我更加为自己做的事羞愧，不忍多说，便默默将内疚和着粥咽下去。

“途哥。”张元小声叫我。

我抬头看他。

他腼腆笑笑说：“没什么。”

我倒想起有事要跟他说，便让他等我一下，然后回房取来一把备用钥匙放到他手边。

张元盯着钥匙好一会儿才看向我，眼睛有些发红，低喃：“途哥。”

我捏捏的肩膀安抚：“这是家里的钥匙，你要是没别的打算，最近就先住这里，家里东西你需要就用，缺什么直接跟我说，我下班可以买回来。”

“好，谢谢途哥。”张元声音发颤，又郑重说了一遍谢谢。

我担心我再不走张元就真要哭出来，可我不想看他哭，正好也到时间上班，我又回房拿上东西准备出门。

张元要起身送我，被我拦下了，但我正要出门时他还是跟了过来，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他。

张元两手在身前绞着，咬着嘴唇，仿佛需要很大的勇气或者决心才能跟我说话。

“是不是有什么事？你说吧，要是不急晚上等我回来说也行，再不走我上班就要迟到了。”

我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他还是不说，我倒灵光一闪，顿时讪笑不已，从身上掏出钱夹数出一千递给他。

“这些你先拿着买你急需的东西，家里要用的你都不用管，给我个单子我抽空去买。”

张元不接钱，倒是肯看我，眼神还是怯生生的，看起来十分无助。

我把钱塞进他手里，又拍拍他的手，笑着说：“你倒是说话啊，不说我也不知道你的想法。不过你是不是一个人在家害怕？你还有我的号码吧，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途哥，”张元总算找回他的嘴巴，“我，我……我想跟你借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