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虞嘉亦却比往常任何一次都更把自己当主人,倒不是突然话多,而是每次我给张元夹菜,他都会往我碗里添东西,没多久我碗里就都是他带来的各色软烂点心。
但我这会儿真没什么胃口,胃痛加上劳累,可能还有点发烧,嘴里都是苦水。
只是我也知道虞嘉亦这番殷勤,除了真切关怀之外,未必不是在向张元宣告他在我这里的主权。
张元个性怯弱敏感,虞嘉亦却也只是外表强势,至少今天我知道了他的不安,这样两个人,我既不能为他们各自做过多解释,也不能推辞他们的好意,就只能默许和配合。
一顿饭吃得格外艰难,虞嘉亦跟张元已经相继放下碗筷,我却还在跟一块萝卜糕作斗争,几乎算得上两败俱伤。
虞嘉亦起身去洗手间,张元终于趁机问我:“途哥,你跟他,你们是……”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不想骗张元,大概也骗不了,于是放下筷子跟他坦承:“就是你看到的。”
张元脸上赤白不定,愣是把不值得惊讶的事变成了天下第一秘闻:“所以你们已经……”
我看着他,他欲言又止地挤出几个字:“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不早不晚,就这两天的事。但我没法对张元这样说,只能避重就轻:“他是我老板,一起工作的时间比较多。”
张元迟钝地点点头,依然看着我,那双受惊小动物似的眼睛里都是怯怯的难过。
过一会儿他低下头,似是自嘲地嗫嚅道:“途哥,你不知道,我来找你前鼓了好大的勇气,你今天带我回来,我还以为我有机会……我是不是应该死心了,他是你老板,应该有钱又有能力,还长得那么帅,我怎么可能跟他比……”
“张元。”我喊他,本来是想解释,但他不肯抬头看我,我只能苦笑。
其实现在怎么解释都没用,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这个伤害已经造成,我却好像不能做出任何与之相应的补救。
虞嘉亦出来时,我跟张元就像两只蔫啦吧唧的蘑菇相对无言地坐着,他走过来把手搭到我肩上询问地捏了捏。
我现在觉得自己两面都不是人,顾上这个势必要得罪另一个,伤害了另一个当然也没脸哄这一个,索性两头都不管,默默收拾碗筷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