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嘉亦事多电话也多,这会儿还没打完,我也不能不等他就让张元先吃,于是找话跟他聊。
“年初我去找过你,”我尽量说得轻松些,“听人说见过你,我去过那个酒吧,后来才知道你辞职了。”
跟虞嘉亦撞上的那次之后我的确又去过那个酒吧,跟里面的人打听张元的去向,但他们说他辞职很突然,言下之意是已经找到傍身的人。
张元当初离开我是因为我无暇照顾,而他的新男朋友可以带他出国读书,但之后他怎么回国,又怎么下海做了男公关,直到今天他不惜以狼狈的面貌找到我,这之间他的一切经历,我都一无所知。
我不是没有好奇,但张元在我几次试图问他时都以沉默作为回应。
他显然不愿回顾他的过去,至少是不愿跟我分享他那些想来并不荣耀的经历,可他怎么会知道,我并不介意他做过什么,不偷不抢,他要不是没有办法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考虑张元的自尊心,我或许不该提那个他讳莫如深的酒吧,但也只有这样,我才能让他明白我的态度。
张元惊愕地瞪着我,果然马上涨红了脸,嘴巴半张着,过了几秒才垂下眼睛哽着嗓子道:“原来你已经知道……可我是没办法……”
我于心不忍,伸手在他抓住膝盖的手背上拍了拍,安抚说:“不想说就不说,我知道你那时候肯定是遇到难处,我没有怪你,只是想到你有困难都不来找我,就觉得一定是我以前做得不够好,不值得你信任和依赖。”
张元怯怯地抬起脸,眼角赫然挂着泪珠。虽然他以前也容易哭,但今天短短几个小时里他已经哭了好几回,可见心里一定埋了很多委屈。
“途哥……”
我还是会心痛,知道他经历的那些也不是我一句“没关系”能安慰得了,便起身跟他倒了杯水。
虞嘉亦这时也终于打完电话进来,大概说话不少,清了两声嗓子,我也同样给他倒了一杯,顺便问他有没有事。我担心他爸的病。
虞嘉亦在我旁边的小凳上坐下,把我倒的水一口喝完才回我:“总部那边的电话会议,他们上班了。”
还好不是他爸,我略松一口气,招呼他们吃饭。
张元可估计有点怕虞嘉亦,从他进门就一直勾这头,也不开口,只在我给他夹菜时小声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