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床上，我几乎沾枕就能睡，意识朦胧间听到虞嘉亦在我耳边问：“冯途，要不要搬来跟我一起住？”

我有点没听清他的意思，到底是他搬来和我一起住，还是我搬去和他一起住。

但我去过几次他住的地方都是酒店，我想着他跟我出身不同，自然不懂再好的酒店也不如我这方寸之地舒服。

我应该是这么回过虞嘉亦，凌晨突然醒来再想又不确定。

这时虞嘉亦还没醒，窗外朦胧晨光映照着的脸这样平和俊美，让我陡然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既满足又不安，担心美好的东西最怕就是不能长久。

这是我的贪念，如今也算得上是我的软肋，不想曝于人前，就只能深深埋于心底。

我在虞嘉亦嘴巴上轻轻亲了一下，他似乎被惊扰，眉头蹙起，含糊说了句别闹，抬手将我搂进怀里又继续睡去。

这一睡虞嘉亦反而比我先醒来，但他的手刚摸上我的额头时我也醒了，天已经大亮，他舒了口气，仿佛为我担了一夜的心。

“半夜还有点烫，这会儿总算不烧了。”

他把脸埋在我后背，手却不老实地从我的小腹往下摸，被我好笑地拦住了，实在是我尚有自知之明，再来一次我怕接下来要躺到过年去。

虞嘉亦倒也没再继续，跟我又躺了一会儿就起来了，说他要先去医院之后才去公司。

“你就在家休息一天吧，”他拿出老板的姿态替我做主，“回头记得补个休假申请。”

我可还记得我之前每次请假他都不情不愿，忍不住故作为难地问他：“请假理由呢？总不能写因跟男友一夜纵/情不堪操劳所以请假休养生息吧？”

虞嘉亦正愁他的衣服不能穿我的又不合身，冷不丁看到他之前从工厂回来给我穿的外套还在，一时喜出望外，连我说了什么都没细听就说可以。

但他接着一本正经道：“审批人是我，你要是愿意写情书都可以。”

“写报告我更在行。”

虞嘉亦附身贴近看着我，目光灼灼，语气揶揄说：“没事，我有模版，回头给你参考。”

我突然明白过来，虞嘉亦说的模版是什么，元旦时石磊到公司揭发我，甩出的炸弹就是我和前男友的那些信件，虽然虞嘉亦还给了我，但他如果想留下备份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至今也还没还我那些照片。

我趁机问他：“情书也不是不可以写，但照片你能不能先还我？”

“什么照片？你有照片在我这里吗？”虞嘉亦居然理直气壮，说着却拿出手机，把脸凑近我的同时飞快按下拍摄，然后起身看了看照片说，“你要的话我找时间洗两张给你。”

我没想到堂堂虞总监也有这样面不改色耍赖的时候，只是这个发现好像感觉也不赖，起码比他从前冷冰冰的样子可爱许多。

虞嘉亦没多久就被电话招走了，我赖到接近中午才起来，正好接到地产公司刘经理的电话，约我谈拆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