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

人到我这个年纪，早明白多说多错的道理。

毕竟以我对瑟琳娜的了解，她突然冒这么一句，无论有没有依据，我但凡有反应，大概都会被她当作佐证的依据。

再说除了为数不多的几次快活，我根本从没想过我跟虞嘉亦会长久，也没想过从他那里谋取任何东西，两厢情愿的东西没什么好说，可如果因为我给他造成麻烦，我会过意不去。

瑟琳娜一双眼睛像粘在了我脸上，我这一闭眼再一张眼，她却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你听到了。”她语气笃定，“是不是就一句话的事，有这么难？”

我只好笑：“我要说不是，你应该也不打算信，那我还说什么？”

“你是不敢承认吧？”她自说自话，“我就直说好了，杰克，其实我早就有这感觉了—你别说我的感觉是错的，我有根据的。就上次我的生日会，还记得吧？”

瑟琳娜的生日会也是虞嘉亦的，又没过去多久，我当然记得。

而且那次虞嘉亦跟瑟琳娜合唱一首《消愁》，因为听过一次留下印象，之后经常在别处听到。

但想想那次我应该没什么不当表现。就算虞嘉亦点名让我表演而我当众拒绝，也不能说明他和我就有不寻常关系。

“我那天有事提前走了……不知道你哪来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呵。”瑟琳娜不知是不屑还是嘲讽。

看在她刚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就算不耐烦也只能忍耐。

“真不是……”

“我那天跟虞嘉亦告白了。”

“啊？”

瑟琳娜给我一个意义不明的眼神，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窗户边往外看，过一会儿转回头冷笑。

“有什么好稀奇的。伊恩应该知道我会告白，所以他根本没犹豫就拒绝了我，还说他有喜欢的对象。”

我难掩意外。

倒不是因为虞嘉亦拒绝瑟琳娜这件事，而是瑟琳娜原来已经告白过。那她真的演技不凡，以至于我这个旁观者还一直替她着急。

我看着瑟琳娜，并没有要嘲笑她情场失意的想法，但也谈不上同情，她比我一直以来所以为的要有想法的多。

“虞……伊恩进公司之前就有。”我想了想说，“好像是他的青梅竹马……应该说是发小。”

但我没说我之所以知道，正是因为瑟琳娜有个跟虞嘉亦关系不错的舅妈。

那时虞嘉亦刚入职后不久，有一次他俩聊天，我正好跟在他们后面。

副总说虞嘉亦突然答应进公司让她很感动，但又为他感到遗憾，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虞嘉亦隔几秒回她，说尽力过就没什么可遗憾。

虞嘉亦的爱情观跟我不一样，他觉得尽力了就可以坦然放手，我却怀疑“尽力”这两字只是自我安慰。

比如我跟张元。早两年分手我们也没闹不愉快，他提出来，我挽留过，然后接受。

但我还是觉得遗憾，因为那些没得到的，得到又失去的，在心里留下的痕迹很难再被填充。

“发小？”瑟琳娜问我，“有这个人吗？”

我无奈笑：“你如果真好奇，其实可以去问你舅妈的，他们关系不是很好嘛。”

瑟琳娜抱着手，不屑地挑眉：“你以为我没问过？她是我舅妈没错，但她也是公司副总，我要搞办公室恋情，她第一个反对。但现在重点不是我跟虞嘉亦怎么样，而是你和他。杰克，你敢说你没有在跟他在一起？”

“我当然敢说。”我这次直截了当否认，“没有！我没和任何人，包括虞嘉亦-在一起，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

尽管我如此坚决，瑟琳娜却还是将信将疑看着我：“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