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人多，虞嘉亦倒也没大胆到公然牵我的手，所以他刚才拿手上的外套，恰好被他拿来遮人眼目。

他在我手腕上捏了捏，然后就放开了。

我不懂这是什么暗号，但想着他这偷偷摸摸的动作，比起他在办公室教育我懂规矩的时候可爱很多，也就不动声色地配合。

从电梯里出来，虞嘉亦跟梁铭往前走，我和凯西落后一点，余光看到她已经偷偷看我几次，一副话到嘴边还憋着的样子。

“怎么了？”我问她。

凯西脸很红，似乎是不好意思，但还是小声说：“我刚才……杰克，我不是故意看的……你们就在我前面……”

果然还是那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虞嘉亦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还是被人看了去。

我没说话。

凯西又小声说：“……幸好电梯里没有别的同事……”

我笑着摇头。

其实就算有别的同事在，又恰好被他们看到了，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我是“那种人”，这件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我最多好心替虞嘉亦想想，他要钱有钱，要相貌有相貌，想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这么不明不白往我这火坑里跳，怕是自己都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其实，”大概见我对这个话题不排斥，凯西干脆打开话匣子，又说，“伊恩之前找我问过话。”

“嗯？”我很意外，“问什么？”

“就是那个男人来公司找你之后，他问我都听说了什么……我也没听到什么，就你的病……我跟他说了……”

凯西顿一顿，抱歉道：“杰克，你让我不要说的，可是……他是总监，我真的……”

我忙安慰她：“没事没事，一个病而已，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那时候让凯西不要说，不过是觉得我这人平时人缘不怎么样，但生这么个病，别人再看我难免会带上点不一样的感**彩。

但这些人莫名其妙的同情也好，因为我占着工位而更加嫌弃也好，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就比如刚才在楼梯间听到的那些，再比如虞嘉亦。

现在想来，他对我突然开始亲近关切，正是在石磊找我之后，难不成他也是因为偶然得知我得过那种病，就对我动了想要“试试”的心思？

但这两件事之间明显存在逻辑漏洞。

虞嘉亦除非爱心泛滥怜弱惜贫，但显然不是，他的冰山形象在同事间早就根深蒂固，所以他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前方红灯。

虞嘉亦和梁铭在路口停下来，两人说着话，梁铭还抬手往对面写字楼上指了指，虞嘉亦点点头，突然转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仿佛确认什么，很快又转过去。

我们要去的这个卖场是这几年才新建的，号称本地最高档，各种奢侈品店云集，平时还有不少明星过来活动。